童聖延坐在床上看他認真講語音,像在聽他開記者招待會,這場景真魔幻,他在心裡想業務很熟練啊小伙子,衣服都不穿,光溜著上半身在這裡一本正經地談什麼劇團的合作方,還一個比一個大牌。徐翼宣說完後把手機還給他,他想代照辰之後肯定要抓著他問八卦,問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到底是分了還是複合了。他不知道,他才是最想知道的那個人。
「你知道的還挺多的。」童聖延翻來覆去地掂著手機。
「是你知道的太少了。」
童聖延被噎住,嘴上不服:「你們劇團的業務我怎麼能知道?」
「我知道你們的業務。」
徐翼宣這樣說完,當真開始講起他那半吊子的劇團,靠著他哥的名聲和人脈鋪路,其他人都以為他要曲線救國進電影圈,卻沒想到他是要做純藝術。純藝術要麼被收編,要麼國際化,目前看起來是第二條路更加穩妥,不過他們那個主演說不定更適合前者。這話和代照辰之前說的一模一樣。
「你的意思是你適合國際化了。」
「我和他又不一樣。」
「我們宣傳之前還說他長得和你像。」
「是啊,不然他也不會在那個時候在酒店……」
童聖延抬眼,徐翼宣馬上不再說下去。現在除了徐翼宣自己,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再提起董瑋仁,任何人都覺得他是個被誘騙和強制的受害者,而且死人不說話,沒人再能出來說他那段時間得到了多少名聲和財富,他一開始要的就是這個。一朵被精心豢養的玫瑰,在最盛的時候被剪斷花枝變成永生花,這說不定才是他真正該有的結局。就像童聖延本來應該順順噹噹一路混吃等死,最後進他哥的公司謀個閒職,把最前途無量的那片領域丟給他做,給他一個錯覺讓他也覺得自己前途無量一樣。也許他們本來就應該這樣,他不該被童聖延給他的糖釣著走,反過來在童聖延的角度可能也是相同的。如果他一開始就不被擾亂,說不定要好過現在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東西的樣子。
他覺得累了,他很難和童聖延正常地對話,勉強、不自然、粉飾和平,他們之間的交談最後無可救藥地都要變成這樣,他們只有在身體關係上是契合的,但童聖延現在連這件事都不想再繼續下去。還在愛和想要繼續愛可能是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