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機艙里全暗,他們正在穿過太平洋。他的指腹落在徐翼宣臉上,划過他的睫毛,鼻尖,下落到嘴唇。他們臨時訂機票,只剩下經濟艙還有並排座位,稍微動作大一點前後左右都知道,於是他只敢小心翼翼地吻他。在這個時候他才感到潮水一般上漲起來的後悔和歉疚,分明就是他膽小怯懦瞻前顧後,是他先一步步後退還要倒打一耙,一定是他讓他傷心了,他傷心還不要說,不說誰會知道。不對,他馬上又搖頭,不說他也應該知道。
毛毯薄薄一層,久了也一樣缺氧窒息。他想把毛毯扯開,徐翼宣的頭這時沉沉落在他肩上,頭髮扎著他的臉。他到現在好像才終於醒過來,才終於相信他在夢裡弄丟的東西在現實中並沒有丟。或者是因為徐翼宣太累了睡過去,把他的夢拿走,所以他才會醒過來。他六歲的時候喜歡用被子整個蒙住自己扮鬼,就和現在一樣。好安全,愛就是永恆的純真,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數一二三,數要等多久才有人找到他,要他回到現實世界。可是無論如何,無論如何,徐翼宣終於又在他懷裡了。
作者有話說:
關於小童屬狗的一些實錘
# 夢
第100章 人魚死在青春期的泡沫里
童聖延十六歲的時候做過幾個不值一提的春夢。
當時他滿腦子還只是籃球賽和垃圾快餐,他的初戀也還沒來得及和血肉長在一起,他們還是從練習室出來一起分吃全家桶的——怎麼說,戰友。一群人年齡都是一字開頭,坐在一起聊的是黃片和妹,做春夢也在情理之中。當時有個練習生有女朋友,一群人紛紛起鬨讓他散了散了幹這行的不能談戀愛,那人反駁說這行還沒幹上呢著什麼急,其他人說那你那意思就是等出道了就分手唄,行啊小伙子上岸第一刀先斬意中人?不如這樣吧你長痛不如短痛,我就勉為其難收留失戀女大學生,這份痛苦我替你承受!被調侃的一方不甘示弱,立刻反唇相譏:你個處男就放屁吧,之後你交女朋友你都不一定找得到地方插,這樣吧我就犧牲一下,我先教你女朋友,然後她再教你。
好像就是在這時候他們才開始聊黃片,先吵是誰看過的片比較多,又吵了半天要看日本的還是看泰國的,最後一群人擠在宿舍里看穿包臀裙戴兔耳的混血妹在撞球桌上搞野戰。他不記得當時徐翼宣是不是也在場,徐翼宣在這種場合大多數時候都沒有什麼存在感,但有時候又冷不丁地語出驚人,比如他們看不懂泰語靠封面選片的時候,徐翼宣在後面來了一句你們確定嗎這個女主角她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