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子消失之後,先前那名男子又出來了,送親的人叫他將軍,看著已經合上的石門,將軍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情,而在將軍身後,站著那名看不清面容的年輕道士。
場景再次一轉,這次是在顧韞熟悉的墓室之內,將軍躺在了那名身穿嫁衣的女子旁邊,兩人的手腕被割開了一條口子,血液流入身下石板的凹槽中,然後透過紋路匯聚在一起。
年輕道士站立在兩人的頭頂,指尖捏著一張符篆,嘴中默念著什麼,隨著時間過去,流淌著兩人鮮血的石板散發出一層紅色的光,女子的神情開始變得痛苦,而將軍手腕上的傷卻開始癒合。
顧韞曾經見過魔修施展法術,眼前這個有點像是禁術中的續命之術,也不知這年輕道長從何處習來的。
石板上的紋路亮起的越來越多,眼看著即將圓滿的時候,平躺著的女子突然睜開了眼,她轉頭看向身邊的將軍,然後露出了被欺騙的憤怒,一手插進將軍的胸口,取出了將軍的心臟,吞入腹中。
「你騙我說戰死沙場,我心甘情願與你合葬,到頭來你卻負了我,那我就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吃了你的心臟。」
吞食了將軍心臟的女子氣勢大漲,她掙脫了道士設下的封印,就朝著道士撲了過去,兩人在石室里打了起來,無數的樹藤的從女子的身體裡長出來,朝著道士鋪天蓋地的罩去。
顧韞看那道士雖然躲避的驚險,卻不慌不忙,想來是留有後手。果然,沒一會兒,女子的臉上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憤怒的看著道士,聲音怨毒的像鬼一般:「你做了什麼?啊——我要殺了你!」
「你二人皆是自私自利之輩,作繭自縛,正好一起解決了。」
道士從懷裡取出另一張符紙,貼在了死去的將軍身上,將軍的屍體立刻被火焰淹沒,緊跟著那女子身上也著了火,無論她怎麼扑打,這火焰就像是長在了身上一般,一點一點將她吞噬。
直看到女子被焚成了灰燼,道士鬆了一口氣,轉過身準備離開此地,卻在即將踏出門口之時,被一節焦黑的樹枝穿透了心臟。
到這時,籠罩在道士臉上的霧氣終於散去,顧韞看到了一張和符陽相差無幾的臉。其實符家村的人並非將軍府的奴僕,而是天師之後,而符這個姓,代表的是符篆天師一脈。
終於,幻境破碎,顧韞又回到了石室之中。
此時石室里的燭火已經重新燃了起來,微弱的燭光輕輕晃悠,在牆上投下層層疊疊的陰影,不僅不給人安全感,反而讓人心裡發毛。
顧韞注意到牆上那幅女子的面孔不見了,他四顧一圈,沒有看出什麼端倪,於是抬腳走進了地宮,地宮裡原本的樣子已經看不出來了,只餘下一片焦黑,想來是最後符家先祖放的那把火造成的。
顧韞伸出手撥了撥灰燼,過去這麼多年,這灰燼竟然保存完整,如此看來,那樹妖必定也……
一道破空聲傳來,顧韞立馬側身避過,一根墨綠的樹藤穿過顧韞剛才站立的地方,直到撞上牆壁,在石頭上鑿出一個洞來。
顧韞神色平靜的轉過身,看著面前身著一身破爛嫁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