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就在車上休息,我去外面守夜。」
說完段珩息就跳下了車,獨自走到路邊一塊石頭上坐下,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沒有點火。
顧韞的目光透過車窗落在段珩息身上,對方的臉上面無表情,微躬著背手肘撐在膝蓋上,黑色背心下肌肉紋理清晰,隱約還能看到結痂的傷口,看起來完全就是個在刀口上舔血的人,誰能想到一個月前他還西裝革履出席宴會和商人政客談笑風生呢?
一個人真的能在短時間內改變這麼大嗎......
顧韞想到了自己,在自己附身之後,旁人眼裡的原主是否也是一夜之間性情大變?
郊外的夜安靜的不尋常,顧韞收回目光專心修煉。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天上下起了雨,一顆一顆敲打在車窗上,給這寂靜的夜增添一點雜亂。顧韞睜開眼朝著車外看去,段珩息還保持先前的姿勢坐著,雨落在身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跟傻了一樣......
眼看著雨越下越大,顧韞嘆了一口氣,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雨一落在頭頂就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開,顧韞雪白的錦靴踩在地上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樣,沒有沾上絲毫泥水。再對比段珩息狼狽不堪的模樣,這人要是想作賤自己,再高的修為都沒用。
「段珩息,你在做什麼?」
顧韞站立在段珩息面前,神色淡淡的。
段珩息茫然的抬起頭,看著面前不似凡人的青衣公子,雨幕模糊了一切,眼中只看得見這一人,雨水順著他臉頰滑落,無聲滴在地上。
「師......」
轟——
天空炸開一聲響雷,淹沒了段珩息的聲音,顧韞只是看見段珩息張了張嘴,卻未聽見他說的什麼。
「雨下大了,回車裡待著吧。」
段珩息搖了搖頭。
「我沒事。」
「......」
顧韞真是越來越搞不懂段珩息在想什麼了,怎麼還有人跟自己過不去。
又是一記響雷在天空炸開,明亮的電光照亮了天地,顧韞看見地平線上出現密密麻麻的人影,緩慢而又蹣跚的的朝著他們靠近。這樣大的數量,顧韞還從未見過。
不等顧韞作出反應,腳下的土地突然震動起來,肉眼可見的地方裂開了一條條大縫,身後的高山被地震影響,爆發了泥石流,幾十里的盤山公路被衝垮大半,如果剛才顧韞選擇了連夜趕路,這會兒沒準就被困在山裡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