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原地,只覺得手腳冰涼,努力穩定了好久的情緒,才問了一句。
「這件事,程瑾逸知道嗎?」
「只要你不說,他不會知道。」
「怎麼可能,他……」
話沒說完,他就看見程致遠拿起了桌上另外一個檔案袋,那裡面的東西遠沒有這個袋子裡的「豪華」,只有薄薄的一張紙,少年卻眼看著那張紙,整個人愣在原地。
那是一張死亡證明,填的正是自己的名字。
「您覺得這樣就可以騙過他?」
「試試吧,沒有Kevin在,我也說不準。」
程致遠說,把死亡證明收回到檔案袋裡面。
沈皖江始終盯著他的動作,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漸漸沒有了血色。
「你不用有壓力,我只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如果你覺得不合適,我也沒辦法。」
程致遠說道,順著他視線的方向,沈皖江的目光落在了程芊的臉上,在程致遠自己也要放棄這個打算的時候,少年點了點頭。
「我同意。」
「你同意什麼?他說了什麼你就同意!」
病房的門被人猛地從外面踢開。
程瑾逸在門口站著,受傷的樣子讓沈皖江意識到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有對不起他。
男人幾步來到少年身邊,一把扯過床頭柜上的檔案袋,連東西帶著袋子一起撕了。
從始至終,程致遠始終靜靜地看著他,好像對這一切早有預料。
「你以為就這一張破紙就能拆散我們?」
他說,把手裡已經變成碎片的死亡證明使勁兒朝半空中扔了上去。
紙片洋洋灑灑地落下來,沈皖江只覺得心裡那個叫委屈閾值被提到了最高,毫無懸念地落下淚來。
見他哭了,程瑾逸和程致遠都愣了一下,對彼此的憤怒也隨之到達了極點。
程致遠起身送客,程瑾逸和沈皖江就這麼被推出了病房。
伴隨著關門聲,三個人都沒看見,病床上一直睡著的程芊睜開了眼。
—
「你想出國?」
回去的路上,程瑾逸問沈皖江道。
少年眼角的淚痕還沒幹,桃花眼濕漉漉的。
程瑾逸頓了頓,終於還是強壓著火氣,抽了一張紙巾給他。
「為什麼答應他?」
又是差不多的問題。
沈皖江把擦過眼淚的紙巾疊得很小很小。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
嚓——
剎車聲驟然響起,兩人險些撞上面前的擋風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