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燁打斷他的話,兩手撐著床面仰頭看他。他全身上下僅有一件襯衫,扣子原本就不多,他又沒系上幾個,這個姿勢坐著,就差把「勾引」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你看那邊幹什麼,我在這坐著呢,看我。」
祁燁又往後仰了一點,鄭樊在原地站著,目光從天花板到大衣櫃,就是不落在祁燁身上。
「你要是不洗,就早點洗漱睡吧,我…」
「這大中午的,睡什麼啊?」
「午,午睡。」
鄭樊說著,像是實在受不了屋子裡的氛圍,就要推門離開。
「鄭樊!」
一隻手還沒搭在門上,身後就傳來祁燁的聲音。
鄭樊皺著眉頭回過頭,迎接他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他媽沒完沒了了是吧!」
祁燁的聲音很大,響在有些空曠的房間裡,看著他暴怒的樣子,鄭樊只覺得耳邊一陣轟鳴,怔怔地看著他。
祁燁也盯著他,昨天因為他出獄的事激動得一夜都沒睡,本來以為見了面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能緩和一點,沒想到他放棄底線就得到這麼個結果。
想到這,祁燁只覺得滿心的苦水沒地方倒,恨不得把鄭樊揍得鼻青臉腫地才解氣。
「你不是要走嗎,走,現在就走,隨便死在哪,別他媽在老子面前礙眼!」
祁燁指著門說道,可也只是聲音和語氣強硬,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擦都擦不乾淨。
「我…」
良久的沉默過後,鄭樊終於破天荒地發出一個音節。
他看著祁燁的臉,把手抬到半空,似乎是想幫他擦眼淚,只是還沒碰到就又落下來。
「別哭了。」
祁燁盯著他的手,直到那隻手附上自己的腰,他才像是一塊石頭落地一樣,釋然地閉上了眼睛。
「剛才還那麼厲害,這怎麼了?」
熱吻一個接著一個地落下來,帶著些迫切,手上的動作卻輕柔到了極致,祁燁始終緊抿著唇瓣,任由他怎麼暴露本性,就是不說話。
可守了三年就是三年,前戲做得再足,步入正題的時候,他還是瑟縮了一下身子。
鄭樊也愣住了。
「看個屁看,不做…草!」
一個「滾」字被有些粗暴的動作硬生生地逼退了回去。
祁燁也是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被他騙了,什麼溫柔,什麼深沉,狼見了血都長一個樣!
心裡這麼想,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只能硬撐著。
「慢點…鄭樊,鄭樊!啊…」
片刻之後,慘叫聲不絕於耳。
直到一覺睡到第二天晚上,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鄭樊就拿著一杯牛奶在床邊看他。
「還睡嗎?」
祁燁長這麼大,自認為沒怕過什麼,但現在看見鄭樊,卻恨不得躲開八十丈遠,就因為這人讓他徹頭徹尾地認識到了什麼叫「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