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衍清的眼神跟著他走出宴會廳,又轉回到宋尋身上,輕聲道:「他一個人回去,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宋尋卻道:「他車技很好,不必擔心。」轉而又朝向林施書關心道,「施書的臉好像腫了,你帶他上去上點藥吧。」
褚衍清的眼神有些晦暗,不知為何,他的心臟跳得厲害,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第四章 這就死了?
深夜的盤山公路上,一輛艷紅色的敞篷跑車疾馳而過。駕駛座上,宋時歸隨手扔掉啤酒罐,忍不住打了個嗝。
褚衍清,你就是個言而無信的騙子。宋時歸的鼻子酸酸的,想哭。
明明是你告訴我以後要娶我的,怎麼能說是我犯賤呢?宋時歸有些後悔,不是後悔對褚衍清做的那些事,而是後悔這一年裡想盡辦法都沒把林施書趕走。
他下手應該再狠一點的。宋時歸想著,一邊伸手去摸副駕駛上的啤酒。
原本滿滿一箱,現在被他喝得只剩三罐。彎腰的時候胃部被擠壓了一下,似乎是因為喝得太撐了,宋時歸頓時有種想吐的衝動。
他下意識踩了剎車,想停在路邊清醒一下。但酒精已經讓他的大腦產生了短暫的迷離,於是他用力踩下油門,紅色的車影瞬間撞破山道旁的護欄,衝下山崖。
有點兒疼。宋時歸茫然眨了一下眼睛,他低下頭,看到左胸被一根銀色的金屬扎穿,鑽出來的那一截已經被粘稠鮮血染得艷紅。
他可能快死了。宋時歸忽然產生了這樣的認知,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心臟處比左胸的疼痛更加難受。一個人孤獨地死在這裡,可能就是他最終的結局了。
哥哥會為他難過嗎?那褚衍清呢?大約不會。在身體機能逐漸喪失的過程中,宋時歸無法自主地閉上了眼睛,但是,還是不甘心啊……
耳邊傳來一些細碎的鳥鳴,明明是模糊的,卻莫名吵人。宋時歸努力地抬了一下眉梢,掀動眼皮,原本黑暗的視野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明亮的光線照亮了整個房間,從窗戶望出去能看到院子裡哪科漂亮的櫻花樹,櫻花瓣重重疊疊,粉翠交映,像日系濾鏡下的安穩美好。
「時時?」熟悉的聲音在宋時歸耳邊響起,他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慢慢地轉過頭。
褚衍清的臉映入眼帘,在這樣極近的距離下,宋時歸甚至能數清楚那雙淺色眼睛上的睫毛。
「醒了?」褚衍清沖他笑了下,眉眼溫柔的舒展開了。他伸手擦過宋時歸的臉頰,有些擔憂:「做什麼夢了?你一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