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校領導除外,如果是姚盼春有什麼事情, 那些保安保證點頭哈腰。但面對學生, 那態度就是個玄學了。
心情好的時候,你跟他講兩句好聽話, 可能會稍微得到一點體面和尊重。
心情不好的時候,比如程洛洛因為外賣被偷而試圖抓賊的那次, 得到的就是一個拉著臉的值班保安打發的一句「門口沒監控, 這點小事有什麼好來的,自己下次注意點。什么小偷?明明是你自己沒有保管好!」
當然,言開霽不至於傻到認為學校變個異,保安就變成了有禮貌的正常人。
尤其是在謝潮生轉過來的那一刻,他深刻地懷疑, 他們怕不是要因為這一時的好奇, 而出不去校了。
這想法很快得到了證實, 謝潮生和他遙遙對視, 在光下勾出了一個極淺極淡的笑容。
「要現在走嗎?」
言開霽每走一步都覺得腿上多綁了一個鉛球, 馮浩然的全部體重都快在他身上了,他特別想回頭罵人, 但他本能感到這時刻很危險,沒時間罵人。
明明謝潮生是在朝他笑的, 這人不常笑, 儘管他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但這笑已經讓言開霽周身32度的天氣驟然降到了零下32,他打了個寒顫, 撐著笑問:「你要出去嗎?」
謝潮生只是淡淡啟唇, 那雙沉得像濃墨水的眼睛, 毫無遮掩地盯在言開霽臉上。
「你想問我的,回來的時候,我會全都告訴你。」
謝潮生壓根沒問他看見了什麼,但這話已經足夠飽含深意,連馮浩然這樣腦溝淺的,都瞬間白了臉。
但謝潮生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他朝演藝廳門前那條路微揚了下下巴,「想回寢室就回寢室,不要亂走。」
他預判了他們的預判,馮浩然被迫在腦中含淚揮別了真真。
「我在這裡等你,別讓我等太久。」
這是他對言開霽說的最後一句話。
言開霽幾乎是和馮浩然互相扶著走回了寢室,馮浩然瞳孔渙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言開霽直接心煩意亂地啟開一罐啤酒,咕嚕咕嚕灌了半罐子。
「我是真的很想吃海底撈。」這是言開霽進屋說的第一句話。
馮浩然說:「誰他媽不想?」
「謝潮生。」
空氣再度陷入了凝滯,言開霽沉思半晌,說:「如果咱邀請他一起去海底撈,他能放我們出去嗎?」
馮浩然斜睨著他。
接著馮浩然拎出了自己的行李箱,把電腦塞進去之後,就開始一盒一盒裝自熱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