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蒲公英,在找到適合的環境之前,他都是在四處流浪的,直到遇見找到適合自己的土壤他才會紮根。
裴晟就是流浪的蒲公英,裴晟表面就算對裴家人冷漠薄情,可是,他在選擇紮根的一刻,就已經認可了這個地方是他的家。
裴晟第一次在他眼中有了一個柔軟的形象。
裴挽鹿:「媽媽,哥哥他也沒有把我怎麼著,只是讓我以後不准進他房間。」
「哭只是我自己的原因。」裴挽鹿悶悶地低著頭,「我忍不住,媽媽我是不是很沒有用。」
聽著裴挽鹿說裴晟沒有對裴挽鹿怎麼著,顧汀鬆了一口氣。
總感覺裴晟好像最近脾氣沒有之前那麼軟硬不吃了。
顧汀:「沒事兒的啊,鹿鹿想哭就哭,只要爸爸媽媽在,鹿鹿有什麼情緒都可以宣洩出來。」
「難受就哭,開心就笑,沒有什麼的。」
裴挽鹿耷拉著眼尾的眸子抬了起來,很熟悉的話,爺爺也說過這樣的話,這樣的話讓他很安心。
半夜三更,躡手躡腳的人影出現在了裴晟陽台,這個影子接近凌晨才從陽台那道小門躥回自己的領地。
這個夏天很熱,連清晨的空氣都有一兩分焦灼,只有不時吹起的風才能讓空氣中有一兩絲颯爽。
裴晟打開房門,走到陽台,就被眼前的盎然綠意撞了個滿懷。
昨天還亂成一片的菜顯然已經被重新打理過了。
身材高大的男人蹲下,碾了一點兒泥在指尖,泥土還是濕的,泥土的土腥味清新如新。
土豆葉子輕輕碰了碰他的手,很快又移開。
裴晟伸手捋了一把土豆葉,隨即起身打開了木門。
小東西緊緊地抱著被子,睡覺的樣子倒是恬淡,鴉羽一般的睫毛垂著,遮住了眼瞼上一顆圓圓的小痣。
又圓又鈍的小痣。
就像主人本人,頓頓的,笨的不是話。
風鼓起米色的窗簾,光影隨著風的頻率開始晃蕩閃爍,光影躍然在那張漂亮得驚人的臉上,細細將那張精緻明艷的小臉反覆描畫。
描了一會兒,光又落在床頭櫃的那瓶藥上,拉下了一道長長的影子,便簽隨著風動,透明的影輕輕搖曳。
裴挽鹿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了,他感覺自己仿佛被人綁起來打了一頓一般,全身又累又痛,連手指都不想抬。
裴挽鹿愣愣地盯了一會兒地板,才想起他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小祖宗喲,上個星期不是要上什麼戀綜嗎?我給你聯繫好了,你怎麼不回我微信還把我刪了?」
戀綜?什麼戀綜?哪裡有戀綜?
戀綜兩個字就像是一個開關,讓裴挽鹿瞬間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