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挽鹿試探性地開口,「da……daddy?」
裴挽鹿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他哥那雙狹長的眸子,那雙眸子又黑又沉,一看心情就不太好。
裴挽鹿被裴晟的眼神看到小心臟顫了顫,裴挽鹿驟然清醒。
剛才的夢境還宛如就在眼前,裴挽鹿整個人都不好了,裴挽鹿不自在地舔了舔唇,努力安慰自己剛才只是在做夢,他沒有說夢話的習慣,他應該沒有喊出來的。
裴挽鹿的心底不安穩的感覺在不斷蔓延,被人聽見的羞恥感也在不斷爬升,一點點幾乎要把他吞噬了。
不到半分鐘,因為太過羞恥,裴挽鹿白皙的小臉就染上了緋色,長睫垂著,把眼尾那顆被緋色圍困的小痣遮住,仿佛遮住就沒有人能聽見他夢裡那句不知羞恥的話一般。
「哥,你有沒有聽到我……」
裴挽鹿還沒有說完,就被裴晟打斷了,「起床,要遲到了。」
裴晟說完轉身出了房間,裴挽鹿神色迷茫了一瞬,他哥應……應該沒有聽到吧?
裴晟剛走出裴挽鹿房間,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蜷了蜷,眸底卻壓抑著說不清的情緒,那雙眸子盛著海底的風景,氣壓強到能把闖進他眸子的人攪碎。
裴挽鹿收拾好,已經來不及吃早飯了,拿上書和一塊麵包,竄上了裴晟的車上。
到了路上,裴挽鹿還覺得有點兒不真實,看來顧女士閱讀理解還是滿分的,裴挽鹿忍不住看了看旁邊的裴晟,裴晟正在處理事情。
裴晟處理工作的樣子很認真,專注地吸引人,和昨天晚上輕佻的樣子判若兩人。
他就說,他哥昨天肯定是醉了的。
裴挽鹿小口小口咬著麵包,視線時不時偷偷地從他哥身上掠過。
過了一會兒,裴晟大概是處理好手頭的事情了,揉了揉眉心,已經吃完早飯的裴挽鹿抱著自己的書,十分乖巧地坐在旁邊。
怎麼看都是一副乖寶寶模樣。
只是,哪家乖寶寶會在睡覺的時候對著他喊出daddy這樣的話。
裴晟幾乎一閉眼就能想到裴挽鹿迷迷糊糊叫出這個稱呼的樣子。
小東西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長而蜷曲的睫毛一個勁兒地顫著,似乎在夢裡就在被欺負一樣,眼瞼暈著一點粉色,那聲daddy在夢裡也醞釀了很久,面色憋得酡紅。
就著那樣的表情,裴挽鹿怯怯地喊出了那聲,少年的聲音軟糯又乖巧,似乎有些不確定是不是應該這樣叫,聽起來卻莫名的招人。
想到這裡裴晟有些不耐煩地拽了拽自己的領帶。
這樣的動作成功驚動了旁邊的少年,只見裴挽鹿抬頭認真地看著他,「哥,你很熱啊?」
穿著白襯衫的少年,手裡攥著書,似乎有點兒緊張。
裴晟長眸半闔,沒有立即回答裴挽鹿的問題,只是漫不經心地想,裴小狗今天真的是過於乖巧了,他昨天才把人逗成那副樣子,按照裴挽鹿的性格,今天怎麼著也要生一會兒悶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