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晟轉身之後，眸底卻是前所未有的暗沉，帶著一絲近乎低沉到極致的陰騭。
庭院中，
顧舒衍細心地幫裴挽鹿抬了一下旁邊的樹枝，「你和你哥哥感情怎麼樣？我看你很聽他的話，不過看起來，他好像不是很……」
裴挽鹿抿著唇，長而蜷曲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是呢，裴晟還是不是很喜歡他，喜歡凶他，喜歡說難聽的話給他聽。
每次他覺得裴晟軟化了，裴晟都會用更惡劣的方式告訴他，他這個大腿並不是很好抱。
裴挽鹿有點兒悶悶地開口，「聽哥哥的話不是應該的嗎？」
裴挽鹿這句話說的，顧舒衍都是一愣，裴挽鹿這句話說的太理所應當了。
像是本能依賴裴晟一樣。
一點都不像他很多年前認識的人。
那時候的裴挽鹿驕縱惡劣，很蠢很惡毒，在大人面前裴挽鹿也很會演，演的很乖。
他感覺裴挽鹿就是天生惡種，從基因里就是壞的，社會上的道德思想法律都沒有辦法改變他。
現在說著這話的裴挽鹿讓他覺得恍惚，所以小惡種是忽然變善良了，還是更加惡劣了？
惡劣到準備演一出愚弄所有人的好戲。
要是這樣，還真是有趣到讓人期待呢。
顧舒衍：「鹿鹿怎麼這麼乖，當鹿鹿的哥哥應該很不錯吧。」
裴挽鹿抬了一下眸，穠麗漂亮的眸子盛著不可置信，「不錯嗎？可是我什麼都不會，哥哥今天還嫌我笨。」
顧舒衍忍不住有些憐惜地看著眼前的小美人，「那就是裴晟不珍惜了啊，鹿鹿這麼乖，誰都會喜歡的。要是鹿鹿是我弟弟，我會很開心。」
顧舒衍的目光溫柔到近乎深情，深情得有點兒醉人，就像是放了很久的紅酒，搖曳著醉人的氣息。
被人這樣溫柔的安慰著，裴挽鹿眸光亮了亮。
抬頭去看顧舒衍，「舒衍哥哥說的是真的嗎？」
少年本來就生的明眸皓齒，驟然亮著眸子抬頭看過來的模樣讓人心狠狠地顫了顫。
顧舒衍不著痕跡地低頭，直到鼻尖將將要蹭上裴挽鹿的鼻尖才停下。
小孩兒身上的軟香絲絲縷縷的勾著人，柔軟的嘴唇茫然地微張著，小口地喘著氣，一看就很好親。可是少年卻似乎因為靠得太近，有點兒懵，沒有逃跑，就這樣愣愣地看著他。
顧舒衍不自覺喉嚨一滾，斂了斂神，輕笑著用中指輕輕點了點裴挽鹿的眉心，「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
男人的指尖帶著點兒傍晚的涼意，裴挽鹿這時候才察覺兩人靠得太近了。
真的太近了，近到鼻尖蹭鼻尖，快要親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