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薄薄一層打底,冰涼的聽診頭貼在了蕭子昱的肋下,他下意識屏住呼吸,仿佛都能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
現代社會竟然是這樣瞧病的。
等體溫逐漸把聽診頭焐熱,醫生才收回了手,「胃痙攣,去掛個水就好。」
說罷又勸誡道:「年輕人也要注意身體才行,下次再這樣喝可能就要去洗胃了。」
這些專業名字蕭子昱一個都聽不懂,出去之後還在問:「不用吃藥嗎?」
「打針。」袁珩扔下兩個字。
醫院床位緊張,沒有單人房。蕭子昱進了三人間,護士很快就拿著點滴進來了。
「今晚上第五個胃痙攣,」護士熟練地往他手上塗著酒精消毒液,「別擔心,掛完水,睡一覺就好了。」
蕭子昱不明所以,直到對方拔出明晃晃的針頭,才猝然緊張起來。
是要用這個扎他?
蕭子昱感覺渾身的寒毛都豎直了,古代雖然有針灸之術,但也是醫術高明的御前太醫才能掌握,像這樣直接往身體裡注水的可真是聞所未聞。
在大梁朝只有重刑犯才會被施以針刑……蕭子昱越想越害怕,又擔心自己失態的樣子會嚇到人家,只能強裝鎮定,垂下的眼睫一直在不停打顫。
「不疼的,」袁珩捏了他後頸一下。蕭子昱順著力道轉頭去看他,還沒看清袁珩的神情,就感覺手背一痛,護士已經利落貼好了紗布,「快打完的時候記得按鈴。」
藥水裡有鎮定止痛的成分,蕭子昱不自覺放鬆下來,仰頭看著點滴瓶子,有細小的泡沫起起伏伏。
「睡一會兒吧,」袁珩扶著他躺下,掌下薄薄的肌肉依然僵硬,不知道在緊張什麼。
即便如此,蕭子昱還是依言躺下,緩緩合上了眸子。就當袁珩以為他要睡著的時候,人又動了動,伸出沒輸液的那隻手將長發掏到了頭頂上方。
袁珩:「……」
時間已經接近凌晨,本來劇組包了車要一大早出發去山裡,現在看來應該是趕不上了。
袁珩給鄭鴻留了言,讓他再新訂兩張機票。三人間病房裡沒有陪床,只給家屬留了一張排椅,再跑回萬怡住太折騰,袁珩給自己找了藉口,打算紆尊降貴去排椅上窩半宿。
蕭子昱臨床是一個中年大姐,她老公正在排椅上睡得正香,察覺到袁珩過來挪了挪屁股騰出地兒,迷糊道:「你也來陪老婆啊。」
不等袁珩出聲,他翻了個身又睡著了,嘴裡還在嘀嘀咕咕:「這婆娘的腸胃就是虛弱,平時那冷甜的東西可勁兒炫,炫完了自己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