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站在京華大學登山社門口的何棠江,依舊在糾結這個問題。
和兩年前幾乎一模一樣的小院,一樣斑駁的舊牆,庭院裡歪斜的老樹,唯一不同的是,入口處掛了一副「恭賀我校韓崢同學勇奪亞運會攀岩項目冠軍!」的紅色橫幅,還有,站在門口的人的心態也與兩年前截然不同了。
兩年前的何棠江,帶著滿腔怒火與不甘,像是一隻衝動的小獸衝進了這個世界。兩年後的他卻已經背負了傷痕,帶著一絲猶豫不決在門口徘徊。現在回想起當年與韓崢在這裡的一番爭執,也恍如隔世。
「同學,同學讓讓!」身後有人抬著器械搬進搬出,何棠江擋著他們路了。
何棠江抬眸一看,校工們有條不紊地從老校舍里搬出來一套套訓練器械,器械堆積在一處,不遠處,有一輛小貨車停在路口。
「你好,請問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京華大學的登山社不在這裡辦了嗎?」他有些緊張地問道。
然而工人進進出出,沒有人有時間理睬他,沒有頭緒地亂轉了幾圈,何棠江有點著急了。
「是不在了。」
突兀地,背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何棠江回頭,逆著光,只看到那個人高挑修長的身影。
「不、不在,為什麼不在?」
「因為我們搬新樓了。」
韓崢走到他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曬黑了不少的何棠江,嗤笑一聲。
「你來做什麼?」
「我來找你。」對上剛拿了冠軍的韓崢,想起自己前幾個月在尼泊爾哭哭啼啼的那一幕,何棠江莫名就有些小媳婦氣。
「找我做什麼?」
問你願不願意當我們社團的顧問,問你還記不記得當年的一年之約。可幾番張口,何棠江都沒能成功說出來。
他感覺韓崢的目光幾乎把自己的腦門盯穿。
「你還留著嗎?」
「什麼?」
「那把鑰匙。」
問的是何山留下的那把鑰匙,問的似乎又不只是那把鑰匙。畢竟,何棠江就是因為這把鑰匙、這個賭約,而踏上了極限登山的道路。
何棠江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