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山頂尖刀似的風雪刮過耳側, 眼前望去儘是山峰在大地上投下的陰影,狂獵的空氣席捲著從山谷之間直衝而上,好像一雙無形的羽翼將人托上天空。
我壓抑著心口難言的喜悅, 歡呼地對身後道:
「到了, 我們成功了!」
一片寂靜, 沒有人和我分享成功的喜悅。
映入眼帘的, 只有一片可怕的黑暗,以及黑暗中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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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啊——!
何棠江從床上掙扎著起身,撞翻了床頭的水杯。哐啷一聲,引起了看護人的注意。
「做噩夢了嗎?」
有人拿手試探著他額頭的溫度。
「好像還是有點發燒。」
有點耳熟的聲音,熟悉到令人心口發顫,
何棠江茫然地抬頭,就看見那雙棕褐色的眼眸帶著笑意看向他。
「不過,不要被噩夢打敗啊, 『江河』。」
「是……你!」
再一次從夢中夢醒來的時候, 何棠江躺在床上恍惚了好久, 一時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房間空空蕩蕩的, 沒有看護,也沒有打翻的水杯。他坐了好一會,自己起身, 打開了窗戶, 一股寒風迎面而來。
「喂喂,好不容易才退燒, 可不要又感冒了啊。」
門口傳來抱怨聲, 混血少年端著擦盤推開門, 就看見某個病人不安分的行為。
「萊茵?」
何棠江看了眼門口, 又看向窗外的景色。山腳下的衛生站, 有一座小小的院子,已經過了夏天的花季,院子裡樹葉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橙色,顯示出寒風的威力。
「你怎麼了?」萊茵疑惑地看著他,「發燒燒得腦子不清醒了嗎?」
如果說剛才還有一些迷茫的話,現在已經完全清醒。
「沒有,我很好。」何棠江坐到床邊,看著今天的菜色,有些無奈道,「教練組的結果還沒出來嗎,我向學校請的假快要到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