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遙,你一個人不要緊吧?」
「沒關係,南哥有事就先去忙吧,謝謝送我回來。」
其實是會感到不安的,特別是在安靜無人的封閉處獨處的時候,一股莫名的窒息感油然而生。
司遙打算先洗個熱水澡,讓自己放鬆一下。花灑里的熱水從頭頂淋下,他伸手抹了下臉,腦海里忽然閃過那餐廳男孩慘死的畫面,再次睜眼時,模模糊糊看到地上流淌的不是水,而是血液。
他受到驚嚇後,把手裡的花灑摔了出去,人沒有站穩,地面上還殘留著沐浴露泡泡,腳底一打滑,結結實實跌了一跤。很疼,感覺尾椎骨都要磕碎了。但強烈的疼痛,也讓幻覺消失,眼前只剩熱氣騰騰的霧氣。
司遙坐在地上緩了很久,才起來把自己收拾乾淨。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像是被人揍了。早上他還信誓旦旦地向雲亓保證,會照顧好自己。結果一天還沒有過去,就搞成這個樣子。
那個兇手抓到了,司遙刷微博的時候看到的,原城警方發了案情通報,犯罪嫌疑人叫周某俊,還貼了抓捕現場的照片,雖然那人打了馬賽克,但司遙還是覺得他很眼熟,總覺得是舊相識。
晚些時候,司遙接到了他母親周筱嵐的電話,他本不願意和這個女人再有所瓜葛,但她居然找到了家門口。時隔這麼多年,第一次回家,居然是要錢來的,而且一開口就是五百萬。
「遙遙,媽媽求你了,我就這麼一個弟弟了。」
是的,那個案情通報上的周某俊,就是司遙的舅舅周筱俊。小時候見過幾面,沒想到再次重逢,是那樣的場面。周筱嵐跟死者家屬談過了,對方要五百萬,才肯簽諒解書。而且餐廳里那個女孩的治療費用,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他是個成年人,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還有周女士,我並不是提款機,上哪裡給你變五百萬出來?」
周筱嵐又開始了她最拿手的哭戲,連身為演員的司遙都自愧不如。
「你男朋友去醫院看過我,說有事就去找他。可我今天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語氣很不耐煩。遙遙,你能不能幫我再求求他?」
「周筱嵐,你不要太過分。」
即便這女人再可惡,司遙也會尊稱她一聲周女士,如果不是忍無可忍,他也不會怒氣騰騰地直呼其名。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一味地包容忍讓,並不會息事寧人,只會讓人得寸進尺。
「他可是你舅舅啊,你真的忍心見死不救嗎?」
司遙氣笑了,真不敢相信,這樣不可理喻的人,居然是他的母親。這人可真是雙標,自己拋夫棄子,卻要別人顧念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