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指認謝兄抄襲的證據到底出自你本人之手,這到底是巧合呢,還是京城壓根沒有盛讚我的文章,只是憑空捏造,又或者,你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
謝濯臣眉眼淡漠,「世上有沒有鬼難說,但有些人必定心裡有鬼。」
樓諍放聲大笑,「奉勸謝兄還是多把心思放在學業上,別因為貓兒狗兒的耽誤課業,畢竟明日就要書考了,你若拿不到第一,有些名號就得背一輩子,我都替你難堪。」
「若是夫子不再對你另眼相看、寄予厚望,若是同學們都對你嗤之以鼻……」樓諍想想便覺得暢快,「這樣大的落差,謝兄可接受得了?」
謝濯臣撓著小花,繼續不咸不淡道:「世子不必以己度人,你在乎的東西不代表別人也在乎,你害怕的東西,不代表別人也畏懼。」
嘴硬,樓諍心中篤定,他就不信今日不能在口頭上贏他一局。
「旁人的態度謝兄不在乎,那阿音呢?」
謝濯臣手上動作一頓,驀然抬眼,與突然興奮的樓諍四目相對。
「想來阿音還從未見過兄長落敗的模樣,她眼中無所不能的兄長忽然有一天跌落神壇,居然連自己的清白都證明不了。」
樓諍語調悠揚,「她該有多失望啊。」
「一旦此事成真,她便不會再崇拜你,她的目光將會追隨比你更優秀的男人。」
「如此,你也不在乎嗎?」
謝濯臣沉默不語,心中卻明晰了一件事情。對面那人比自己想像得還要了解他和沈燭音,而且此人的意圖中,絕對有一條針對他們的關系。
再明確一點,此人用看獵物的眼神去看沈燭音不是他的錯覺,是真的存了想要把她從他身邊奪走並占為己有的心思。
良久的眼神對峙讓氣氛變得劍拔弩張。樓諍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站在謝濯臣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會被他掄上一拳或者捅上一刀。
因為謝濯臣就是個瘋子,一個不計後果,最擅長出其不意的瘋子。
「阿兄!阿兄!」
緊張的氣氛被朝氣蓬勃的聲音打破,兩人在這一瞬間默契地改換神情。
只見廊道盡頭,沈燭音手裡拿著滿滿當當的東西,臉上掛著燦爛無比的笑容,風風火火朝謝濯臣奔來。
「慢點跑!」謝濯臣看得不安。
沈燭音沒讓他失望,即將到他面前時匆匆剎住腳步,腳底一滑。
幸謝濯臣騰出手來扶了她一把,避免了她和地面親密接觸。
「冒冒失失的做什麼?」
許是跑得太急了,沈燭音頭髮凌亂,衣衫帶露。但她眼睛亮晶晶的,格外引人側目。
她立正站好,隆重地鞠了一躬,「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謝濯臣:「?」
出趟門給人奪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