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和天明並著兩張椅子休息。半夜葛大海醒了,虛弱的喊了聲:「丹——」
朱丹從夢中驚醒,渾身打戰。
天明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別怕,一切由我來。」說完走到床邊察看情況。
葛大海睜著一隻眼,嘴唇乾得像一副盔甲一般堅硬,他望著天明喊得仍是:「丹啊——囡囡啊——」
葛大海睜著一隻眼,嘴唇乾得像一副盔甲一般堅硬,他望著天明喊得仍是:「丹啊——囡囡啊——」
朱丹忍不住上去甩手一個耳刮子,氣道:「閉嘴,不許你喊我囡囡。」
葛大海動了動手,試圖拉住她,剛觸上一點兒指尖就被她甩開了。
「丹啊,你恨我。」
「是!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救阿爸?你讓阿爸死了算了。」
「我是恨不得你死掉的,只是別死在我跟前,污了我的眼,害我作孽。」
護士聞聲進來阻止:「這裡是醫院,大半夜的吵什麼吵,你們不休息別人還要休息呢!」
朱丹強忍著淚水沖了出去,踢翻了蚊香,火星子飛濺到繡花鞋面上,很快又滅了。
天明擔憂著立馬跟了出去,陪著她坐在醫院花園的公共木椅上直到破曉。天明替她拍著蚊子蟲子,感嘆道:「你這樣的細皮嫩肉是最招蚊子的。你看,它們都不叮我。」
朱丹哀傷道:「這可憐的蚊子,吸了我的血,它們也要同我一道難過了。」
早晨八點鐘,醫生風塵僕僕趕來上班。
就診室里窗簾是白的、桌子是白的、紙是白的、褂子也是白的,佝僂著背坐在椅子上的醫生的頭髮也是花白的,梳著中分,像掃帚分了叉,怎麼攏也攏不回去。
就診室里窗簾是白的、桌子是白的、紙是白的、褂子也是白的,佝僂著背坐在椅子上的醫生的頭髮也是花白的,梳著中分,像掃帚分了叉,怎麼攏也攏不回去。
醫生戴著老花鏡,架在鼻樑骨上,看人時不自覺捺下脖子,眼珠子往上翻,掠過鏡片,砸嘴道:「咿,什麼情況,一張掛號單進來三個病人?沒有這樣的規矩。」
護士道:「王醫生,你仔細看好,是中間的那個年紀大的男人。」
王醫生又習慣性的舉起掛在脖子上的放大鏡照了照。一個斷手,一個瞎眼,一個頭破。少見,問:「你們兩個不看病嗎?」
朱丹與天明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王醫師嘆著氣對護士講道:「處理完傷口之後打一針盤尼西寧,嗯,再吊瓶營養液。」說完又問道:「你們兩個確定不看一看,別仗著年輕麻痹大意。」
兩人知曉剩餘的錢不多了,不假思索道:「不用。」
王醫師擺手道:「出去吧,喊下一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