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別過臉看向窗外,「高不高明不重要,讓人高興了才重要。」
「那你高興嗎?」
「我有什麼不高興的,從頭到尾輸贏都不是我的錢。」
「你今晚著實驚到我了,你這雙手簡直是個寶,你還有多少驚喜瞞著我?」
「會打牌有什麼用?這又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
「怎麼沒用?」
「呵,她們要的是輸錢的傻瓜,不是贏錢的牌搭子。」她舉起自己的手指,車內黑乎乎的,偶有路燈的光微弱的照亮一下。
她說:「我一直以為我這雙手漏財,你看,都是縫隙,透光。」
越珒握住她的手仔細研究起來,「只是因為太瘦了,肉填不滿指縫,迷信的話不可全信。」
他的手掌特別的溫暖,也不知為何,她感到肌膚一陣螞蟻爬過,酥酥麻麻的,恍惚著抽回手,摸出方才的空白支票交還給他,道:「贏的錢我可以用來買冰淇淋吃嗎?」
「當然。只不過你這樣貪涼,大概五臟六腑都是冰的,你看手也是冰的。」
「不。手和腸子是冰的,心總歸是熱的。」
朱丹回到家的時候只亮了一盞過道燈,蘭芝不在家,留了一張字條,說是在新認識的鄰居家打牌,讓她先睡,不必等。朱丹倒是第一次對姆媽打牌的行為感同身受,她此刻在牌桌上要麼是大殺四方要麼是一敗塗地,總之輸贏都會使人沖昏頭腦,贏了不肯罷休,輸了更不肯罷休了。
說到底還是一個「貪」字。
她換了睡衣,坐在床沿,電話響了,是他。
「都說了一天的話了,怎麼還打電話來。」
她已經筋疲力竭,勻不出力氣和他講電話。她從前想過,兩個人一輩子說的話大概是有定數的,起先膩歪多了,把一輩子的話說盡,後面怕是坐在一起呆上一天也憋不出半個字來。她寧願是平淡的,一直平淡到老,到死。
越珒抬頭睨了一眼牆上的鐘表道:「還沒過十二點,怎麼能算一天呢?你看看,還差九分十二秒,十一秒,十秒,九秒……」
她打了個哈欠,整個人化作一灘水潑在床上,沒有形狀,簡直要滲進棉絮里去。
越珒在咕噥什麼,她已經聽不大清楚了,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聲音變得很遠很遠——然後十二點的鐘聲響起,他獨自道了聲晚安,緩緩掛下電話。
九月中旬,朱丹接到錄製新電影插曲的工作,唱腔方面沒有任何問題,唯獨情感欠缺,越珒特意帶她去了片場,冀望她能從中獲得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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