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眉頭一皺,厭惡道:「你當著孩子面混說什麼,難不成老爺去了,家裡頭連個孩子都容不下嗎,王媽,把六小姐抱下去哄一哄,她這點年紀,哪知道死人的事。」
王媽畏手畏腳的領了六小姐下去,二太太見眾人六神無主,只一味的哭,迫使自己鎮定下來,擦乾淚問小杏:「打電話通知二少爺了嗎?」
「打了,一掛電話就往這兒趕呢,不過外頭雨大,估計得有一會子功夫。」
一屋子的人放聲哀嚎,那哭聲中又參了點兒異調,原是四姨太蝶仙在垂眸嗚咽,她連哭,也還是做戲的樣子,蘭指微翹,淚若珍珠,真真叫人憐兒。
與她一比,六姨太的戲則假了,那面龐上的淚水,是口水塌上去充數的,撇著細黑的八字眉,一副哭相,眼底卻是漠然的。
到了天亮,雨停了,顧越城仍是不見蹤影,過了一日才知道,那晚他驅車路上突然犯了菸癮,不得不就近找爿煙館解饞兒,那煙館裡頭又有妓女服侍,連哄帶騙的纏著他走不開身。
煙塌上一臥,煙膏一食,霎時金蟬脫殼,魂升離恨天,再說那四百四十病,五百五十債,愛恨嗔痴,功名利祿,父母兄弟,且都化作甜麻的煙香散去。
如此熏了一夜,便將正事耽擱了。
二太太雖知他性子野,但不過是行事不著調些,倒也不會做些違法亂紀的事情。想他三十的人了,事業婚事皆是夭折,現在又抽上了鴉片,連自己父親的最後一面都未能見著。如此想著當下吐了一口鮮血在帕子上。
唐納醫生勸道:「太太這是急火攻心,但還請太太心放寬些,切勿著急,這藥只治病症,不治心疾,這情緒又生百病,百病卻無百藥醫。」
二太太聽他念叨的頭疼,敷衍道:「知道了,小杏,跟著唐納醫生拿藥去。」
二太太聽他念叨的頭疼,敷衍道:「知道了,小杏,跟著唐納醫生拿藥去。」
接著又差人喊來大少爺,同他商議如何料理老爺子的後事。
「這棺材板老爺一早就備下的,連我的一塊備下了,是一塊上好的杉木板,你命人去庫房裡去取一口抬進來。」
越珒擔憂道:「母親務必保重身體。」
而後布了靈堂,發了訃聞,請了和尚前來起了三日經。
朱丹一連半月食欲不振,整日懶得不想起床,從前還能晚起些,老爺子一走,家裡人人自危,又怕姨娘們說她這個節骨眼上偷懶,也日日強撐著起來幫忙。
整日吃得少,又思慮過多,眾人眼見著大少奶奶在靈堂前跪暈了過去。
越珒這才慌了,暫撂下手邊的活陪在她身邊半日,叫醫生來看,唐納醫生眉頭一緊,而後舒展開來,高興道:「恭喜大少爺,恭喜大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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