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離:「剛剛你也說了不少渾話,看在是你遺言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
牽起竹隱塵的手,將一個冰涼的物件塞到他手中,竹隱塵視線下搖,看清手中之物的形貌,是一把銀色的匕首,刃身與把手的交界處鑲嵌著一枚血紅色的寶石。
宿離微微低頭在竹隱塵耳邊輕語:「玄琴,去殺了他。」
竹隱塵呼吸一頓,傀儡絲並未被觸動,宿離在等他自己動手。
「你大老遠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讓我殺人?」
宿離:「他不是人。」
重點是這個嗎?!
竹隱塵忍下罵人的衝動,他清楚火狼妖為什麼一上來就語言輸出了,宿離這人就是欠罵:「他是誰?」
宿離:「將死之徒。」
說了和沒說一樣。
「□□祖宗的宿離!想殺老子還要找個小白臉,怕老子反殺是吧,有種你過來!」火狼妖憤然狂吼,扯得鐵鏈狂顫。
在危險重重的修真界,竹隱塵修煉至金丹並非沒有殺過人,染過血,但他可以百分百肯定,死於自己手下的都是罪孽深重的惡人,他們罪有應得。
但這隻狼妖,他們之前素未蒙面,他不知其過往,無法分辨善惡,這和殺死一個與自己無冤無仇的路人沒什麼區別。
這有違他給自己所立下的底線。
宿離:「玄琴,要聽話。」
不聽話會如何?竹隱塵幾乎要問出聲了,和宿離相處的每一秒他都感覺是在渡劫。
水面冰封,緩緩踏行至狼妖身前,狼妖披頭散髮,蓬亂的髮絲遮住大半張臉,看不清表情,但一定是極為憤怒的。
狼妖此時也不再謾罵,尖銳的獸瞳在昏暗的環境中泛著幽光。
竹隱塵低下身子,單膝半跪於冰面之上,視線與狼妖交匯,「可否告知我你的名諱。」
狼妖嗤笑一聲:「婆婆媽媽,你都要殺我了還想問我名諱,有什麼用?」
竹隱塵想了想自己能做的:「大約,可以幫你立個碑。」
狼妖:「老子不需要那玩意,要動手就麻利點。」
噗嗤,匕首刺入血肉。
鋒利的狼爪襲向人類脆弱的脖頸,留下一道爪痕。
冰水見紅,分不清是誰的血。
宿離牢牢抓著狼妖的手臂,慢上一剎,那利爪都會穿透竹隱塵的喉嚨。
「宿離,老子祝你不得好死!」狼妖一口獠牙浸滿血絲,順著嘴角吐出,獸瞳死死瞪著宿離,恨不得將其咬死。
宿離居高臨下地輕掃他一眼,吐出兩個字:「蠢貨。」
側頸傳來刺痛,竹隱塵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死了,一個修為被鎖不知在水牢中關了多久的狼妖,僅憑□□力量,差點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