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與祈願之人幫助,是竹隱塵十歲之前一直在做的事,他已經習慣了。
竹隱塵收回被牽著的手:「你若是不行,就告訴我,如何離開太一,並找到她。」
「我去就好。」宿離還準備說些什麼,屋外遠遠地傳來一道稚氣的童音:「阿竹,為師來找你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推門而入,見到屋子裡多出來的人影后,抬手抽出背後的劍向宿離砍去。
在劍光近身前,宿離已化作一團黑霧從窗口遠遁。
竹隱塵對著殺氣騰騰的嬌小身影喚道:「師傅。」
這聲呼喚拉回了伏遙仙君準備繼續追殺的腳步:「阿竹,你還好嗎?」
「嗯,你先別哭。」竹隱塵剛應聲就見伏遙仙君又在嘩啦啦地掉眼淚。
伏遙仙君面部肌肉和死了一樣,就那麼毫無表情的流淚:「為師沒有殺乾淨,那個壞東西又來找阿竹了。」
「師傅,你怎麼這麼愛哭啊?」竹隱塵蹲下身,遞過去一張帕子,伏遙仙君是他見過最愛流眼淚的人。
「女孩子不要總是掉眼淚,應該多笑一笑,像我一樣。」
伏遙仙君隔著被淚水模糊的視野,看到一張春日初雪融化成清流般包容而疏離的笑顏。
「可是,阿竹現在明明不想笑。」
竹隱塵笑意不變:「不笑的話,別人會害怕的。」
伏遙仙君搖頭:「我不會怕,阿竹別笑了。」
竹隱塵收攏唇角的笑意,淡漠而疏離,一雙眼睛猶如冰封的湖面,空洞,無情,似一面鏡子,照出人內心深處的恐懼與醜惡,叫每一個見到這雙眼睛的人心中發寒。
他靜靜看著伏遙仙君,聲音也失去了溫和的音調,平靜到有種非人的割裂感,將其與常人分離,獨自身處於另一個世界:「不怕?」
伏遙仙君仰頭看看他,問道:「阿竹,你餓了嗎?」
「不餓,但是聞到了香味。」竹隱塵看向門外,眼中是直白的對食物的渴望,那種非人感瞬間煙消雲散。
「是很香。」伏遙仙君同樣轉頭望去,一隻手揉了下肚子。
蘭妄生帶著午飯回來,一開門就見到兩張臉,四隻眼睛齊齊向他望來,不,是向他手裡提著的食桶看來。
他突然有種自己在投餵兩隻小動物的感覺,一隻玲瓏可愛但殺傷力極大的伶鼬,一隻體態修長,純白優雅卻暗暗盯著食物的雪鳥。
「開飯?」
伏遙仙君重重點頭:「好。」
竹隱塵已經走到客廳的餐桌前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