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在魔界,長在魔界,在這裡弱小即是原罪,強者可以為所欲為,死幾個人而已再正常不過。
所以,他不明白,宿鳶為什麼動了真格,甚至燃燒神魂獻祭魔刀,只為了把蒼蕪砍死。
「鳶,我愛你,你為什麼不能只看著我呢?」蒼蕪在被魔刀捅穿的時候還在問這句話。
宿鳶沒有說話,而是又把刀捅得更深了些。
蒼蕪致死沒有得到回應,一雙紅瞳執著地盯著宿鳶。
在他的生機泯滅後,宿鳶合上他的眼睛。
「若是早知道你是這般,我絕不會愛上你。」
「是我的錯,從你因為那無法自控的占有欲想要殺了蒼愉時,我就該直接殺了你。」
竹隱塵現在明白,蒼蕪為何會被宿離罵做腦子有病的白痴了。
蒼蕪和宿鳶曾經相愛過,發展成這樣完全是他自己作的。
「原來如此。」
竹隱塵突然明悟,宿離的占有欲與瘋魔程度絲毫不輸給他爹,更不要提入魔之後惡念狂漲,卻一直沒有對他所在意的人動過手,原來是早就已經見過了這樣的結局。
噗嗤一聲,一把長槍穿透了小宿離的胸膛。
把小宿離抓回來的魔族惡狠狠道:「殿下有旨,大婚之後將你處死,卑賤的半魔,下去陪殿下殉葬吧!」
竹隱塵看著被捅穿的小宿離,微微皺眉:「你爹比你還不是東西。」
偷襲的魔族被殺意未褪的宿鳶一刀斬殺,扶起小宿離後往他嘴裡塞了一顆又一顆丹藥。
那鼓起的腮幫子和差點被噎死的小表情令竹隱塵嘴角輕勾。
「咳咳咳。」在被噎死之前,小宿離扒開宿鳶的手,一陣狂咳,將口中的丹藥吐出。
周圍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不能吐,傷口還在流血。」
「能喝我的血你早點說啊,我這些年又不是沒當著你的面受過傷。」
小宿離這時已經失去了神智,吸食血液完全是瀕死狀態下的本能動作,這部分記憶呈現在竹隱塵眼前的也只有模糊的色塊,就連血液的味道也是沒有具體概念,只記得很辣,很扎嘴,像在吞抹了辣椒油的刀片。
等畫面再次清晰亮起時,魔界的天塌了,字面意思上的塌了。
天空破碎,頃刻間,生靈塗炭。
剛與魔皇決出勝負的宿鳶單手持著魔刀,抬頭咒罵一聲:「賊老天!」
吸過血後的小宿離已經長高了一些,大概是從五六歲長到了十來歲。
魔皇伸手在空中做出一個撕開的動作,空間扭曲了一瞬後又立刻收回手,目光沉沉地盯著那片空間。
「遺棄烙印,哈,哈哈哈哈!天道!我去你祖宗的!」
魔皇不顧形象地破口大罵,轉頭對著殺了他眾多子女的敵人道:「宿鳶,用你這把刀,去殺,殺出一條生路來!」
說罷,魔皇衝到天穹之上,用全身修為支撐起魔界碎裂的天幕。
魔界最頂層的大能們紛紛飛上穹頂,以力撐天。
而宿鳶在殺人,殺魔,殺取一切活物,以最快的方式餵養魔刀提升修為。
後來,已經不是她在殺,而是其他魔族主動撞上她的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