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手裡的筷子快要被她捏斷了。
但頂著殷荼的注視，她努力繃著沒讓臉上的熱度擴散開，抬手將耳後的頭髮散了些下來。
「當然包括……我。」沈知言言不由衷道：「你也不希望被打擾吧？」
殷荼看著她，放下筷子，靠著椅背雙手環胸，好幾秒後才拖長聲音的哦了一聲。
仿佛在說她也沒少被打擾。
沈知言被看得有些窘迫，低低道：「反正，你以後注意就行了。」
殷荼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沒再糾纏這個問題，低頭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見沈知言還僵坐著，她敲了敲碗碟：「這麼多菜，大影后是要浪費掉麼？這影響可不好哦。」
沈知言便跟著吃了起來。
一頓飯，後面因為心裡時不時冒出的和殷荼有關的危險念頭，沈知言吃得並不是很自在。
但她還是乖乖的將所有菜都吃完了。
異人就是這點好，體內需要比普通人更多的能量，只要異能運用得當，哪怕吃得再多也不會胖。
結完帳出來時，重新喬裝了的沈知言，被認出她的店員請求著拍了張合照，還簽了名。
而殷荼，給大影后留下空間，獨自一人站在沈知言車邊候著。
她低垂眼眸，望著地上被路燈投射的影子，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剛剛吃飯時，沈知言眼裡的光，和以前單純的崇拜不一樣了。
雖然這改變很細微，但殷荼是站在精神系頂端的強者，她敏銳的感知和她的異能一樣，所向披靡。
很少有東西能瞞得過她，除非她壓根不感興趣。
而且，殷荼知道那光代表了什麼。
在末世，因為她的容貌和實力，有不少人眼裡也有著那樣的光，或直白，或含蓄，或熱烈。
飽含的情緒不同，但那些光落下的地方，總是在她身上。
殷荼不排斥眼裡有那些光的人，卻也不會去接觸，只維持著恰到好處的邊界感。
因為那些光里總夾雜著其他東西，並不純粹。
殷荼理解那些人，畢竟是朝不保夕的末日環境，再怎麼純粹的喜歡，或多或少會因為現實環境而帶上不那麼純粹的東西。
可沈知言眼裡的光，殷荼看得有些迷惑。
一直以來，殷荼都知道沈知言在透過她看某個人，對方眼裡的光，大多數也是因為那個人而存在。
殷荼初始並不在意，反正她也在磕沈知言的顏，各取所需，很公平。
只是現在，大影后她，知道自己喜歡的到底是誰嗎？
是她，還是透過她看到的那個人？
那個人，比她這個滿級大佬還要厲害嗎？
莫名的，立志鹹魚到死的殷荼，那沉寂許久的勝負欲，因為沈知言，再度蠢蠢欲動的冒了頭。
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