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殷荼和小方發了消息,告訴對方她將流溪帶到片場了。
小方知道後,找機會告訴了沈知言。
於是,等殷荼她們回到片場,就看見特意守在大門口的小方,以及戲份越來越少成了閒人一枚的週遊。
和流溪關係不錯的小方剛抬手要打招呼,就覺得身邊刮過一陣風。
然後,那陣風被殷荼眼疾手快的阻隔在一臂開外。
週遊傻愣愣的盯著流溪,還沒開始說話,蒼白的臉上就滑落兩道淚痕。
殷荼一臉莫名的看著突然發瘋的週遊,又看了看流溪,思考片刻,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但在流溪沒說話之前,她還是不打算讓週遊靠近。
急著掙脫殷荼禁錮的週遊,胡亂擦著臉上的淚,卻壓根擦不完。
平日裡冷酷得跟個木頭人似的她,淚眼婆娑的帶了乞求望向殷荼,難得低頭:「你讓我過去好不好?」
殷荼沒說話,偏頭看向流溪。
而她家花瓶,眼帶迷茫的盯著週遊,看了又看。
顯然,流溪並沒有如她所說,見到了那個她想找的人便會認出對方。
看著週遊快要碎了的模樣,殷荼在心裡嘆了口氣,暫時壓下要替流溪出頭的打算。
病秧子要真的辜負了流溪,她還是有點下不去手。
實在是那傢伙,太可憐了。
和週遊相比,殷荼瞬間覺得自己只是莫名其妙重生在幾十年後,也不是那麼讓人難以接受了。
見週遊一副拼了命也要靠近的架勢,殷荼嘆道:「我撿到流溪時,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一句嘆息,週遊不再掙扎。
她腦袋慢慢垂了下去,低低的嗚咽聲傳了出來。
殷荼在心裡又嘆了口氣。
那個年代,留下遺憾的何止週遊她們?
挺過來的,沒挺過來的,留下的遺憾,怕是比夏日裡的漫天繁星還要多。
她轉頭看流溪,摸了摸對方腦袋,溫聲道:「她叫週遊,前不久剛從異魔老巢里逃出來,被關在實驗室里幾十年了。」
頓了頓,補充道:「她說,她要找一個人,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你,但是別怕,我一直在呢。」
流溪輕輕嗯了聲。
她從自己被弄髒了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一袋紙巾,默默遞到週遊眼前。
望著週遊,她一臉認真的商量著:「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你如果認識我,可以和我說說我們的曾經嗎?」
這一刻,殷荼從流溪眼里看到了執著。
雖然很微弱,但不擅長察言觀色的殷荼還是察覺到了。
和她熟悉的那個知足常樂得過且過的花瓶,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