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靈諳深吸一口氣,她幽怨地看著司空衍,「你就當真非重華不可嗎?」
那位白鷺書院祭酒大人,重華。
除了院長外,權利最大的人,是她讓書院支持司空衍。怪不得,書院產業之一的百草殿,向原主借錢。原主很氣但還是乖乖給錢。
司空衍故意不說話,這就是博弈,這就是無聲抗拒。
慕靈諳的餘光瞥見司空衍堅毅的臉,那帶著陰影的側臉,像是最完美的藝術品。她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將眸光移到了身邊的紫砂壺上,紫砂壺放在一個小型的火爐上,冒著白氣,「你就真不肯放棄嗎?你都和洛水成婚了。」
「......我那天跟她發生了關係,是不是?」司空衍心裡有些發虛,但仍舊冷靜地問道。慕靈諳的呼吸停了一會兒,白氣落在她乾澀的鳳眸上,像是一層化不開的霧水。
她捏著手里的長勺,像是沒聽見那句話,天上水落在茶杯上,茶葉從乾癟一下子生氣勃勃,慢慢從底部飄到頂部,嫩綠色的葉子,飄出淡而不膩的香氣,「這是取自雪山的天上水,泡茶最適宜。對你的脾胃也好。」
司空衍小小地喝了一口甘甜又解乏,「阿娘~~」
慕靈諳摸撫摸著司空衍的臉,她的眸子映著司空衍的臉,她溫言細語,開始講述往事,「你出生剛滿月,帝御極便挾持你威脅我,重華師妹救了我們母子,想來這便是緣起。」
「你小時候很乖,只願意讓我一人抱,對我一人笑。而你的天賦又好,你練成六壬心魔訣,我的衍兒天下無敵,我便將你送入白鷺書院,讓重華師妹教導你。」
聽著她言辭之中的驕傲,她可以想像原主不發癲之時。
每個父母都擁有一個如此才高八斗,天賦卓越的孩子,定是人生第一幸事。
可下一秒,慕靈諳畫風一變,眸光一冷,滿是責備,驚詫,心痛。她握住手腕,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可是衍兒,你怎麼可以對重華有那種想法?十四歲的你,居然把她按在床上,你想做什麼?你光芒萬丈,驚艷天下,這些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沒有教好你?」
這......確實沒想到!
誰能想到這光芒萬丈的人,居然喜歡年上,還跟父母同輩。
慕靈諳站起身來,似乎情緒上頭,她的袖子將茶杯給掀翻了。
她袖子上的顏色變深了,而司空衍便見著一點血色紅暈,司空衍順著本心握住慕靈諳的手腕,看著她的手腕上有條剛結痂的傷疤,她驚覺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破碎虛空之美感。
「這......你在自殘?」
慕靈諳的鳳眸眨了眨,剛才的撕扯帶來的疼痛,她將手腕收回去,她餘光落在結痂的傷口之上,這是對自己的懲罰。
感情之事,是她沒有以身作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