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艱難地將手翻過來, 握住師弟的手:「我還活著呢。別一副我沒救的模樣。晦不晦氣?」
在他預想中應歲與此時該說點尖酸的話, 再慢吞吞地開始著手診治自己。
但結果他只望著自己,一副懊悔自責模樣。
——哎呀!好像真沒救了。
沒救了也吱個聲啊。
總是這副遇到事就一言不發, 自顧自鑽牛角尖的性子,真真是讓人著急。
「查出原因了嗎?是解蠱過程出現問題了嗎?」陸長見追問。
應歲與搖頭:「不,是毒。藏在蠱蟲之中的,其他人留下的毒。」
或許是為了控制蠱女,又或許是為了保護,這毒一直藏在蠱女體內,沒有觸發。直到蠱女被殺,最後一隻情蠱蠱蟲也死亡後,才開始攻擊顧決雲。
如此熟悉的用毒手段,如此精妙的毒素控制。普天之下,只有一人了。沒想到蠱女竟然是他的手下。
簡單解釋後,應歲與做下保證:「我會在一個月內把解藥找回來的。」
顧決云:一個月?
也就是說他只剩一個月的時間?
而需要去找解藥,便說明這毒罕見到連應歲與都破解不了,或者說,不能在毒發前破解。
想到雋明袖之前喝過他的血,他忙追問:「那四兒呢?」
應歲與本想說雋明袖不會中毒,畢竟朱雀血脈的天賦之一便是百毒不侵。但有了眼前這個「疏忽大意」的教訓在,他不敢再下斷言,只道:「我之後會去看看他。」
顧決雲拉住他的手,頗有些不以為意:「你可一定要把解藥給我帶回來啊。要不然我變了鬼,就天天去壓你的床。」
這番玩笑話沒有任何人笑得出來。應歲與驟然起身:「我去準備準備。」
說罷大步離開了。
陸長見跟了出去:「關於解藥可有頭緒?要不要我請朋友幫忙?」
和雲霄其他人不同,陸長見身為陸儔親子,繼承了陸儔留下的人脈,加上自身老好人的性格,在修界有不少有名望的朋友。
「不用。」應歲與並不認為那些久居高位的正道領袖們能幫上忙,「正道查得越緊,那個人躲得越深。」
師弟知道下毒之人?
知道就好。
陸長見稍稍鬆了一口氣,有方向總比沒方向好。
知道小師弟的性子,他沒有多問,只提議:「叫滄淵陪著你去吧,多個人也有個幫手。」
他害怕一個師弟沒好,另一個師弟又出事。
畢竟應歲與方才糟糕的情緒陸長見都看在眼裡——他怕是又鑽起牛角尖,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了。
應歲與拒絕:「不用。如果順利,我很快就回來。」
「如果不順利」他沒有說。不過為了讓師兄安心,他補了一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會傳訊給大師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