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在心疼的鶴雲櫟轉眼就被他這副小大人的語氣逗笑了。
他將松松用被子裹住抱進懷裡。
孩童躺在他懷裡,眼皮開始打架。
黑暗中,鶴雲櫟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個問題:「如果為師今晚沒有回來,你又要怎麼辦呢?」
若不是突然想到來看看,他很可能天亮前都不會來。
松松強撐困意,想了想這個問題:「我會難過,但就一小會兒,也不會怪師父。師父在我這裡有很多很多次機會。」
「很多很多次是多少次?」
「一千次。」
這估計是他能說出來的最大數目了吧。
鶴雲櫟又問:「那如果一千次滿了呢?」
松松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好一會兒才給出答案:「我就再給師父一千次!」
鶴雲櫟仿佛吃了糖,心頭被憐愛填滿。
他暗暗下定決心,不會再使用弟子給的這種機會。但想了想,還是不要把話說得太絕對。或許,會再用一次或者兩次?
距離天亮也沒兩個時辰了,鶴雲櫟決定留下來。
他掖好弟子的被子,靠著床頭,閉目養神。
……
迷濛中房間門被人打開,天已蒙蒙亮,熹微的晨光中應歲與坐在床前,看著他與松松。
「師父!」
鶴雲櫟睡眼惺忪地坐起來。松松還在睡,他聲音壓得很低。
應歲與也低聲回道:「為師醒來沒有看到你,嚇了好一跳呢。」
說好陪師父,結果半夜跑掉,還被在另一張床上抓住的鶴雲櫟很是心虛,弱弱解釋:「松松睡不著,弟子來陪他。」
「可為師離了你也睡不著呢。」
幽微的目光似乎在問他:這要怎麼辦呢?
師父,是在和松松吃醋?
會不會是他理解錯了?
鶴雲櫟想了個自認為兩全其美的辦法,他掀開被窩:「要不師父在這裡睡會兒吧。松松這么小,應該擠得下。」
應歲與盯著被窩中的景象看了片刻,輕笑著拒絕:「天快亮了,為師就不睡了。下回再邀請為師吧。」
他走後,鶴雲櫟也看了被窩裡一眼。
為了不咯到松松,他睡了沒一會兒便把衣服和配飾都除了,當前頭髮半散不散,中衣半敞不敞。而松松枕在他肚子上,睡得香甜。
景象,但私密。
方才,他就是以這副模樣邀請師父上床睡覺?
鶴雲櫟如遭雷擊。
要知道,除了師父重傷甦醒那次,他陪師父睡覺都是坐著,最多在床邊躺一躺,從沒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