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限深深嘆了一口氣。意識到後面可以光明正大借閱到這些書後,他頓時覺得興致缺缺、索然無味。
——掌門師兄還是不懂,有些東西就是要偷偷摸摸的才刺激啊。
告別傅限,鶴雲櫟轉到後院尋找公皙靳,松松也抱著書跟了過來。他非要在有鶴雲櫟的地方看書,似乎生怕自己師父丟了。
公皙靳正躺在一個石頭上午睡,鶴雲櫟走過去:「在雲霄可還習慣?」
聽到他的聲音,石頭上的人被嚇得跳了起來,活像身邊被突然放了根黃瓜的貓。
鶴雲櫟也被他驚得默默後退了一步。
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公皙靳平復心情,回道:「多謝掌門關心。還不錯,挺習慣的。」如果鶴雲櫟不來就更好了。
說話間,他小心朝鶴雲櫟身後望了一眼,確認跟來的是「徒弟」而非「師父」才鬆了一口氣。
自從那天意識到「魔主就在我身邊」後,他的心境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新人生要「活出人樣」,變成了「以人的模樣活下去」。
一旦他身上的秘密被魔主發現,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且不說自己所知的關於未來的事對魔主的吸引力,他身懷的魔主傳承也是一個大雷。雖然在客觀視角他是獲得的是無主的遺產,但誰能保證在魔主視角不會把他看作「竊賊」呢?
畢竟邪道中人的普遍思維就是:「我」的東西永遠是「我」的,沒有「我」點頭,就算「我」死了,別人也不能拿。
綜上所述,公皙靳決定一切以「苟」為上,絕對不和魔主出現在同一場合,絕對不進入魔主的視線,絕不讓自己的名號傳入魔主耳中,將魔主方圓百丈內化為生命禁區,絕不踏入,安穩活到見到前輩。
而被他與魔主一起列入「嚴重警報」名單的還有他們光風霽月、溫文爾雅的掌門。
開玩笑,這可是魔主唯一的親傳弟子啊!
而且據傅限說他們師徒的關係非常好,「經常能在掌門身邊看到應師叔」,「掌門只要半天沒回去,就能看到應師叔走出倚松庭,逮著人問掌門去哪了」。
公皙靳簡直要窒息了。
幸好他沒有因為對謙謙君子不感冒就對鶴雲櫟無禮,否則現在墳頭的草怕是都發芽了。
但他想不通,這對性情與正義值都天差地別的師徒怎麼湊到一起的?
魔主手段極為狠辣,對於不聽話者,動輒趕盡殺絕,別人統一邪道靠合縱連橫,整合勢力,而魔主一統邪道靠把自己以外的勢力殺光。
本來就在正道陰影下小心苟活的邪道,在他出現後更是一衰再衰,百派凋零,唯有他的魔宗一家獨大。但在他死後,魔宗就覆滅了,此後千年,邪道都沒能恢復元氣。
按理說,這樣的人教出來的弟子絕不會是好相與的人物,但這位鶴掌門,即使他抱著偏見也找不到半點不是。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
這是位聖人!
所以才不會被魔主的惡性影響。
公皙靳懷疑:如果不是被魔主養大,這個人是不是能成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