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我那次跟遠哥一塊踢足球,陪他回去的時候看到薛煬了。」
賀宣眉頭一皺:「哪兒?他家?」
「不是, 是他家乾洗店。他沒進店裡,就在店外面附近站了一會兒,遠哥也沒看到他。」
向邊庭有點擔心寧遠會再次受到傷害, 但他對個中情況了解得太少了。「宣哥, 那件事之後, 遠哥跟那人還有過交集嗎?」
那之後寧遠的生活里應該就只剩他媽一個人了吧, 薛煬始終存在,只要他想,再接觸到寧遠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兒。
賀宣搖頭, 說「沒有」。
事實是薛煬跟寧遠發生關係之後兩個人就再沒正面接觸過了,他自己也沒想到事後寧遠會是那樣的反應,起初寧遠他媽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是發現薛煬來家裡找寧遠的時候,寧遠整個人都表現得很不安, 後來就出現了自殘行為。
寧遠他媽就算不知道具體情況也能猜出來寧遠的反常跟薛煬有關,直到後來得知真相, 心都碎了, 對薛煬, 以前有多待見, 後來就有多恨。她就算拼上自己這條命也不可能讓薛煬再見寧遠的。
後來薛煬也從寧遠的生活里主動消失了。
那次婚宴, 是賀宣出來後第一次見到薛煬,意外,又不意外。
他對那段過去摻雜的情緒太複雜太複雜了,不是一句恨一句怒就能說清的。
他不知道薛煬是不是有過後悔,不過後不後悔都不重要了。
都是自己種的因,那就受著果吧。
沉默許久,向邊庭突然冷聲道:「他應該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吧,說什麼以為遠哥心裡有他。」
賀宣轉頭看了他一眼。
「只不過抱著僥倖心理罷了。」
賀宣後來所做的那一切,應該就是因為他一眼看透了本質。
一切都圍繞個「情」字,看似情有可原,可這件事就是薛煬錯了,無論他對寧遠抱有怎樣的感情,是否真心,錯了就是錯了。他從一開始就在自毀,毀了自己,毀了寧遠和賀宣,毀了三個人之間曾經的美好。
賀宣嗯了一聲,說:「所以對他來說,最大的苦果就是看清現實。」
「你是說遠哥不喜歡他這件事?」
「喜歡,但肯定不是那種喜歡。」賀宣緩緩道,「他的精神世界跟我們不一樣,心裡的愛更純粹。」
這種事薛煬早該知道的,他們認識三年。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當時真不知道,事後也該認清了,要是寧遠真的懂世俗意義上的「喜歡」,他又怎麼會在薛煬消失了那麼久之後還能那么正常地生活,就像以前從來不曾認識過這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