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紀舒阿姨。」
兩人來到醫院花園的涼亭內,這附近沒有什麼人,周圍也清靜,倒也適合交流聊天。
躍過樹林的微風帶來一陣涼意,幾聲鳥叫傳來,引過紀舒注意。
自然中幽靜的環境,到讓雲溯倍感不適。
宇宙中是尚無生命的死寂,而這更像是故意規避人群,費心尋找出的寧靜。
雲溯雙目堅定誠懇致歉道:「阿姨,很是抱歉。我沒能像約定那樣,保護好北極光。」
坐在對面的紀舒沒有接受這份歉意,她摩挲著手中的護身符,針織的口袋讓人覺得安心不少。
又是幾聲鳥叫傳來,聽起來像是在呼喚著誰。
紀舒看向雲溯,沒有任何埋怨:「雲溯,你不需要道歉的,光的傷,我心中有數,來之前星和我說了,說她,其實可以躲過去的。」
說罷,她搖搖頭嘆息著:「你說,她一位beta,能加入先鋒隊,多麼不容易啊……我還記得,當時她把那條分配消息給我看的時候,我的心裡啦,說沒有驕傲是假,但,比起驕傲,更多的還是擔憂。
雲溯,你是艦長,你應該知道先鋒隊,尤其是你們第三艦隊,你們平日要面對的,那可是活生生的異形啊。」
「阿姨,您先別激動。」
「我,我當時真的不想讓她走這條路,但,這是她的夢想啊,是她追了好久的夢啊。她小時候又經歷過那樣的事情,我和她爸,也沒資格說些什麼。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幫不上什麼忙,也就是整日裝裝不在乎、裝裝完全信任她的樣子。但,雲溯,你想,她每天面對的是什麼情形,就那次直播的畫面,我、我恨不得立馬把她叫回家……」
紀舒越說越激動,酸澀的淚水滾下,在臉頰上留下新的劃痕。
雲溯沒有阻止紀舒的講述,她做好一位聆聽者,安靜接納語言中的情緒。
「這孩子也挺神奇的,除了肚臍外,身上也沒別的疤。我也不清楚她平日吃了多少苦,受過多少傷,每次想勸勸她,都這樣那樣的被她堵住嘴。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在她正式去艦隊報導時,去山裡的道觀里,求了一護身符,哈,每年都要送回去,在神像面前拜一拜……」
「護身符?」
「對,護身符。」
紀舒擦乾淚水,打開縫製的小口袋,裡面確實是一張護身符。
「這張護身符,很難求得吧。」雲溯滿懷敬意。
她記得北極光和自己講過護身符的來歷。
北極光告訴自己,這條護身符是她母親前去道觀中求的,不過那座道觀自舊地球時期便一直存在,據說裡面的符很靈。
但是求的人太多,母親求取成功的機率不大。
而且那日下著大雪,山路又滑又陡的,母親也不可能進山去。
北極光告訴自己,這裡面是自己母親寫的平安二字。
「對我來說,有媽媽的祝福就夠啦,至於神明們,也祝祂們平安健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