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那段時間也沒有什麼記憶,我從有記憶開始,就是靠著一顆義眼生活的,我對姑姑也沒有什麼印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覺得我是那個最受傷的人,可我自己並不那麼覺得,姐姐還有媽媽,她們才是陷入過去的人呢。」
「或許,因為你的傷是有形的吧,紀舒阿姨還有北極光,她們心底受到的傷害,還有悔意……」
無形的傷害往往最難治癒,也最難察覺。
「你別擔心雲溯姐,簽字的事情交給我吧,」北極星取走文件,她講道,「我也不喜歡這樣,大家都感覺對我有所虧欠,但是我覺得,媽媽和姐姐,她們才需要一個道歉。」
「嗯。」
「雖然不知道情況,但還是拜託你啦雲溯姐,我姐姐啊,她也很相信你呢!我們一個小時後再在這見面!」
「好。」
直覺告訴雲溯,北敏並不似看起來那樣瘋狂。
拿到簽字後,這一切都變得順利起。
為了安全,北敏事先還被打了一針鎮定劑。
她的臉色看起來很糟糕,雙目空洞無神,遠遠看去,仿佛一尊糟糕的泥塑。
「雲溯小姐,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你可以按下這個按鈕。」
「好。」
雲溯將按鈕裝入口袋,拿好準備的資料來到準備好的單間。
「北敏小姐,你好。不知道你還記不得我。」
「……」
北敏沒有回聲,轉頭看向窗邊的枯枝。
這次雲溯並沒有做任何鋪墊,她擺出「大聖賢」的審判照片,將奧爾德是如何被北極光抓捕的事情一併講予北敏。
「北敏小姐,我覺得,你並不像你看起來的那樣,我相信,你還有自己的理智。你所展現出的瘋狂,怕是一種掩蓋。」
窗邊枯枝躍動,並非因為寒風,而是一隻嘲鶇。
「嘲鶇,已經是冬天了,好久沒見過這樣的鳥兒了……」北敏懶散道,她看向雲溯,卸下眼中的驚恐,剩下的儘是疲憊。
「所以你做這些,只是為了逃避懲罰嗎?我不清楚,你在看見奧爾德逃跑後就已經知道他是個騙子了,為什麼還要繼續痴迷信仰下去?而且,我看過當年的卷宗,您犯得罪行,最多判五年,但你卻在這療養院裡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