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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勉身死後,昌平府內其餘依附於他的官員得知了消息,焦急緊張之下,連夜收拾了行李,準備攜帶家眷潛逃,最後都被大批徐家軍攔在了城門口。
孟溪梧以雷霆手段鎮壓下他們的反抗,將其關進了牢房裡挨個審問。在審查於勉的一名心腹時,前去知府府邸搜查的士兵快步走來,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顏府空無一人,府內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一洗而空了,連知府的印信也找不到了……恐怕很早之前,顏知府就已經畏罪潛逃了。」
這個消息不算是出乎意料,畢竟城內的動靜這麼大,若是顏海林還在府邸內,怎麼會沒有動作?
孟溪梧只是皺了一下眉頭,擺了擺手:「派人繼續查探顏海林的下落。」
領了命的士兵退了下去,她緩步來到禁錮著四肢的人面前,看著這張頗為老實的臉,神色平靜,但那雙狹長的眼眸里閃著銳利的冷光:「劉大人,前年朝廷撥來修築河堤的銀兩,剩餘的去哪兒了?」
身為於勉的心腹,劉豈雖然參與了很多貪污受賄的事,也幫了於勉做下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可獨獨這一件,他連沾染一下都不行。
所以當年他拿了封口費後,就依照於勉的意思,不再管剩餘銀兩的去向。
眼下受了刑,他模樣狼狽,重重喘著粗氣,喉嚨里咕嚕咕嚕地像是拉起了風箱,「我……我真的……不知道……」
餘光瞥見一旁的士兵拽住沾了鹽水的長鞭上去,揚起了手,又要打在他本就痛到快要麻木的身軀上時,他呆滯的眼瞬間瞪大,雙腿止不住地顫抖,嘴唇因為恐懼而泛白,「我真的不知道……於勉給了我五千兩後……就告訴我當不知道有朝廷撥款的事……」
孟溪梧抬手,制止了士兵,又朝劉豈冷冷一笑:「你在他身邊當了這麼多年的狗,對於這件事,會沒有一點猜測?」
古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孟溪梧不相信在於勉手底下做了多年見不得人的事,劉豈不會對於勉身後的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劉豈本就不平靜的心底像是翻騰的湖面,被丟下一粒小石子,掀起了更大的風浪。他的臉色變了又變,乾枯起皮的嘴開合幾次,到底還是將話又重新咽了回去。
他雖然有所猜測,可他根本不敢隨意攀扯,一來於勉做事小心,他只是察覺而已,並沒有直接證據指認於勉背後的人。二來那人勢力龐大,又很是受寵,即便他牽扯出他,難保不會被他反咬一口,更加置他劉氏一族於死地啊!
見劉豈隱隱有所鬆動,孟溪梧挑了挑眉,準備加大盤問力度。
可空蕩的暗牢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口鼻被罩住的士兵停在了離她幾步遠的地方,一開口,便是十萬火急的緊急之事。
「大人,城外的百姓疫病反覆,已經有控制不住的趨勢了!」
孟溪梧瞳孔驟然一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