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長公主朝他們斜斜地掃了一眼,沒有刻意端著皇家公主的威儀,可也讓人渾身打了個冷顫。
「皇姑姑!今日宮門都快下鑰了,你怎麼這個時候進宮來了?」身後響起一道頗為爽朗的嗓音。
長公主不必回頭,也知道是監國的五皇子來了。幽幽地瞥了一眼跟著五皇子而來的侍衛,她輕輕一笑,看來五皇子在宮中的耳目又多了些,這一回她剛走到元德殿前,收到了消息的五皇子樓璟就已經趕了過來。
「皇上曾下過旨意,本宮若想進宮,可不必受宮禁。」
只是她從前對皇上越來越失望,所以也極少入宮了,也就沒再提起過這道旨意。
樓璟也沒想攔下她,略微恭敬地同她行了禮後,便指揮著人打開了元德殿的大門,「姑姑想父皇了,也該先遞上一道帖子來,侄兒也好做做準備,迎接姑姑。」
長公主還不屑於同一個小輩玩心眼子,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便儀態端莊地踏入了元德殿內。
見到了還在養病的興安帝後,她沒在裡面待多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又仔細叮囑了興安帝幾句,她懷著沉重的心,再次出了宮。
而在第二日,皇上如她的意,下了旨,讓太醫院的院正指了五人前去昌平。
也就是這道旨意下來後,京城裡的人才得知昌平府前幾個月竟然發生了水患,此刻還因為水患沒有處理得當,而滋生了疫氣,無數的百姓感染,死了越來越多的人。
震驚和恐慌交織,京城掀起了一股屯糧屯水的風潮,不過在朝廷耐心解釋昌平離京城很遠,疫病不太可能傳染過來後,京城的人這才平復下了激動和緊張,又慢慢回到了從前祥和安寧的生活中。
另一邊,昌平府的百姓生活可就與之天差地別了。
沒有治療的藥方,疫病擴散得很快,已經不只是城外聚集的百姓感染了,其餘城鎮的百姓也被波及了。
看著每日統計上來的染病人數和死亡人數,孟溪梧的心緊了又緊。她不再繼續留在後方處理事宜,也開始跟著士兵們一起在清理了的河道旁撒上陳醋,也同在熬煮粥食的大廚房裡盯著廚子們在每一鍋粥里放上有預防作用的藥汁……
忙個不停的她數著京城太醫到來的日子,心裡越來越急,直到在記錄數據時,她無意識地連續咳嗽了許久,她才猛然回過神來,察覺到咽喉處有些瘙癢,她又捂著嘴咳嗽了好幾聲。
目光落在手邊的茶盞上,想到自己似乎一直口渴,已經喝了好幾盞溫水後,她忙站起身來,又用熏了藥汁的抹布捂在嘴上,快步走出了房門,獨自一人去了山腳下的望明苑。
約摸一個時辰後,她站在了苑門口。
漆黑的夜色中,守著的士兵沒認出她的模樣來,當她是想來看望親人的百姓,想要將她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