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梧反手牽住她,用自己的溫度溫暖著她,低低嗯了一聲,「快到我住的院子了,小丫鬟們已經收拾好了偏房,今晚你好好休息。」
哪知聽了這話,柔弱無助的少女卻是眨了眨眼,瞬間便暈開了一片濕潤。偏一陣寒風吹過,少女半挽的烏髮被風吹拂,插在鬢邊的小百花也如她一般在輕輕顫抖,滿身的淒涼讓她看起來像是被打碎的玉瓷,惹人疼惜得很。
孟溪梧緊緊握著她柔軟的手,聲音不由得放得極為輕柔:「怎麼了?」
「可不可以……」顏吟漪垂眸,一滴晶瑩的淚滾落,裹挾著綿綿柔情砸在了女人的手背上,滾燙的觸感讓孟溪梧背脊一顫。
「我可不可以不睡偏房裡?」
尾音低柔,眸光點點,當真是惹人憐惜。
孟溪梧躲開少女炙熱的目光,「你不必害怕,偏房離我的房間並不遠,若你……」
話未說完,嚶嚶低泣的少女一頭扎進了她的懷裡,兩隻柔若無骨的手抓緊了她的手臂,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整個人的脆弱暴露無遺,「阿梧,從前我們就一起睡的,為何到了京城,你要與我分開了?」
少女微微仰頭,蒼白的臉上映著一抹燭光,盈盈的淚花在眼眸中閃爍,輕咬著的唇瓣嫣紅一片,微弱的嗚咽聲輕輕從唇齒間輕輕溢出,「能不能……不要拋下我?」
面對這樣柔柔弱弱的顏吟漪,孟溪梧根本招架不住。心一軟,頭腦一昏,就下意識地同意了:「那我讓小丫鬟把你的行李搬到我的房裡。」
這一句話出口,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些什麼話。
臉上燒得通紅,她很是不自在。畢竟她一直告誡自己,她和顏吟漪都是女子,可以是很好的朋友、手帕交,但無論如何也不能對她產生奇怪的情愫來。
她能一本正經地向其他人介紹顏吟漪,說她是自己結識的好友,但其實她心底深處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好似明白那是什麼,但理智告訴她——
不能,不行,不可以。
她以為自己能將繁雜的思緒壓抑得很好,可面對顏吟漪時,她總是失態,總是忍不住憐惜。
「你好像不喜歡和我待在一起?」顏吟漪看著出神許久的女人,白嫩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低低說道:「既然你不願意,那便算了,即便我孤身一人入睡,我也不會怕黑的。」
少女很委屈,少女表示自己一個人可以。
只是那睫羽輕顫,剪影在眸底倒映出心碎的意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