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有人故意誣陷兒臣。」樓璟不敢有一絲閃躲,硬生生接下了鎮紙,好在只是打在了他的肩上,隔著厚實的衣袍,大約是砸出了些許痕跡,並無大礙。
他低著頭,還想辯駁幾句。
可證據確鑿,興安帝已經對他失望了。
「截殺明王的人留下了活口,受盡了酷刑後,吐了個乾乾淨淨。」冰冷的龍椅上,興安帝耷拉著的眼皮下滿是心灰意冷,「樓璟,朕只當你是有些急性子,從未想過你會如此狠毒。」
今日之事,讓人意料不到。
光風霽月的五皇子竟然背地裡誘.奸並肆意殺害民間女子,又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派人截殺查探的明王。
當真是不可思議啊!
再加上前幾天的事,興安帝感到十分失望,疲倦之下,他擺了擺手,喚人入內帶走樓璟。
然而空寂的大殿內,任他如何呼喚,殿外始終沒有大內侍衛聽他的令進來。
隨著周圍的氣氛變得緊張,興安帝終於感到一絲不對勁,他坐直了身子,半眯著眼,握著狼毫的手瞬間捏緊。
「父皇,」樓璟抬起頭來,低低喚了他一聲,而後在他震驚的目光中起身,扯了扯嘴角,「看來兒臣在你心裡,還是能割捨的。」
「逆子!」此刻的興安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感到後悔,當初為何要給樓璟如此大的權力,讓他如今陷入了困境中,無法自救。
他想到貼身保護他的皇室暗衛,又朝外呼喚著,可還是無人前來。
「沒用的,父皇。」樓璟原本溫潤的臉慢慢變得陰沉,眸中染上了些許戾氣,「本來還想多留你幾日,可惜你對我始終不夠用心。一點兒小事就要奪走我的監國之權,甚至現在為了那幾個賤民還想把我關起來!」
窗台的風沿著縫隙吹了進來,桌上的燭火搖晃不停。興安帝氣得重重喘氣,指著樓璟的手一個勁兒地顫抖,「你居然如此不念朕對你的寬容,居然如此不懂朕為你鋪路的心思……」
「鋪路?」樓璟嗤笑兩聲,嘲諷的意味十足,「既然要為我鋪路,為何不早早廢了樓珏的太子之位?為何你明知姑姑和她都對我多有不滿和刁難,還要一再容忍她們?!」
樓璟恨恨地看了一眼氣到無法出聲的興安帝,渾身散發著的狠厲叫人心驚膽戰。
「所以,你不想傳位給我,那我就自己來拿。」
話音落下,他一甩衣袖,踩著冰冷的大理石板走出殿外,旁邊候著的總管公公迎了上去,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知道了,好好看著皇帝,明日早朝時傳旨,皇帝病重,繼續由本王監國。」
如此一來,朝堂又在他的掌控之下,再加上之前父皇特意為他提拔了許多人為他所用,那對於他來說,明日洗脫嫌疑就更有利了。
樓璟身披蒼茫月色,大搖大擺地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