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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休養了數日,眼見著屋外的陽光愈發燦爛後,悶了許久的孟溪梧終於是待不住了。
披上初夏的薄衫,踩上涼爽的木屐,她看了看斜倚在軟榻上淺眠的少女,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身,來到了窗欞前,慢慢拉開了一條縫。
屋外和煦的陽光灑落在地,帶著暖意的風就著半開的縫隙鑽進屋來,夾雜著清脆的鳥叫,院外來來往往婢女的腳步聲……初夏的氣息迎面而來,孟溪梧舒坦地眯了眯眼。
「想出門嗎?」身後傳來了少女軟綿的聲音,迷糊中還帶著些許沙啞。
隨後被褥布料磨蹭,少女掀開了被子,捂著嘴角秀氣地打了個呵欠,慢慢走到了她的身邊。
孟溪梧稍稍挪開一點位置,讓少女也能清晰地看到窗外的驕陽。
「天氣還不錯,不如出門轉轉?」
擔心少女不同意,她抬了抬手,手握成拳,手腕處爆起了青筋,以此展示著自己的力量,「漪漪你看,我現在恢復得很好,不需要繼續在床上躺著休息了。」
顏吟漪低頭看了看,不知想到了什麼,眸中暈開了層層晦澀的漣漪。
片刻後,她抬眼看著女人,見她眸光清正,一本正經,便輕輕咳嗽兩聲,同意了女人的請求。
被允許出門,孟溪梧歡喜極了,咧嘴一笑,一把摟著少女啄了幾口,便拽著她的手腕,大步跨出了房門。
然而快活的時光總是短暫,已經長大了的人不可能逃避自己的責任,只顧自己享樂。又過了幾日,宮裡的消息傳到了長公主府。
因著樓璟起事時準備並不充分,故而被抓捕後,他的部下被下獄的下獄,被流放的流放,即便他的舅舅秦懷澤已經提前逃跑,但秦府其餘家眷依舊是下場悽慘。
雖然秦府年十五已上者已被誅殺,但餘下的小輩還在世,刑部的人以此為要挾,總算是撬開了秦懷澤的嘴。
「……只是他撐不住了也沒透露叛賊樓璟的下落,只將從前他幫著樓璟做過的髒事交代了個乾乾淨淨。」文竹一臉惋惜,總覺得一直尋不到樓璟的下落,這心里實在是不安啊。
他又將這些髒事一五一十地透露了出來,最後拿眼偷偷看了看端坐在孟溪梧身旁的明艷少女,聲音里總算是添了些喜色:「……其中就有樓璟威脅昌平府前知府顏海林顏大人的事。」
顏海林雖然是一府知府,但因著昌平二把手於勉是樓璟的人,所以他握在手里的權力並不大。很多於勉為樓璟做的事,反倒是顏海林這個知府在前面背鍋,一開始只是小事,影響並不大,顏海林雖然為官清正,但也知曉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一番掙扎過後,他知曉於勉背後有樓璟的勢力幫著處理,乾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理會於勉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一些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