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腦袋還是昏沉的。
季汀坐起身,覺得口很渴,她穿上拖鞋,晃到飲水機前接了杯水。
昨天半夜下了場小雨,今早窗簾拉開,微風清新又涼爽。
手機信息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路清宜的。
路清宜:[早安,起來了嗎?今天可以邀請江同學一起去練琴嗎?>_<]
季汀回覆:[可以。]
那頭很快發來:[好。那你吃早飯了沒?我買了二食堂的醬肉包和甜豆漿哦,某人再不來,飯都要涼了+.+]
季汀微微勾唇,發送:[等我·_·]
扔掉手機,季汀心情愉悅,她重新躺回床,身體捲起被子來回滾了滾,邊滾邊「嘿嘿」地笑,高興的像個孩子。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後,季汀動作突然停住,立即嚴肅站起身。
她這是在幹嘛啊……
·
練琴室的走廊,安靜如常。
室內隔音效果好,路清宜早早就等在這裡,架好樂譜,目光時不時落在桌子的塑膠袋上。
忽然,傳來兩聲敲門響。
路清宜垂眸淺笑,人來了。
打開門,她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
「媽?你怎麼來了?」
「怎麼了,看到我很意外嗎?」劉曉芹進門,便兀自坐下。
「沒有……」
不同於前幾天的歇斯底里,劉曉芹沒有吵鬧也沒有訓斥,只是安靜地坐著,雙手交疊在膝,面如死灰。
路清宜默默地倒了杯水,遞給她。
劉曉芹沒接,她微垂下頭,緩緩陳述事實:「你爸是死了心的要和我離婚,一點餘地都沒有。離婚協議書已經簽好寄過來了,就等著我簽字去民政局。」
路清宜點了點頭,沒有多大表情。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劉曉芹眼眶瞬間紅了,手扶住額頭,神情流露出痛苦,連嗓音也都在顫抖。
「清宜,我現在除了你什麼都沒有了。以前年輕的時候,閩之最喜歡聽我彈鋼琴,他也最喜歡我這雙手,說這雙手天生就是用來彈鋼琴的,他會好好保護我,不讓我洗衣做飯,不讓我為生活打拼……你說,現在為什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到底有什麼錯呢?」
路清宜沉默。
劉曉芹雙手捂住頭,嗚咽道:「那個女人,是他的博士生,她被他保護的太好了,偷偷摸摸在一起五年,直到半年前我才發現,我是有多蠢啊……」
路清宜垂下眸,腦海里回想起女人的長相。
其實,她和年輕時的媽媽很像,明媚陽光,溫柔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