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芹臉上的可憐樣一掃而空,她神情恢復冷漠,命令道:「我說話,你就照做,如果你爸不同意,你就磕頭求他。」
「有必要嗎?媽媽你不要再這樣子了!」
「有必要!」
劉曉芹氣急,一揮手,把桌上的豆漿和包子揮掃在地。
乳白色的豆漿順著地板,流的到處都是。
路清宜垂下眸,抿唇。
半晌,她才抬起頭,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媽,你就這麼想要討好他?明明在事業上你是個人,婚姻上你卻一直這麼卑微。」
「從小我就知道,你讓我和姐姐學習彈鋼琴,只是為了取悅我爸。每次他出差回來,你就讓我給他彈,彈最難的曲目,彈一下午,逗他開心。你讓我參加那些比賽,拿獎回來,也是為了向他邀功。我們,根本不像你的女兒,更像一個玩具,一個能讓你能讓爸爸開心的玩具。」
路清宜笑了下,抬眸,緊緊盯著劉曉芹的眼睛:「媽,你敢說,姐姐去世跟你沒關係嗎?」
劉曉芹似乎被戳到痛處,表情凝了一瞬。
「你什麼意思?你說是我害死你姐姐的?明明她是出車禍——」
路清宜逼近她幾步,打斷她的話:「是啊,但那時姐姐還活著,要不是你天天去醫院裡和她說那些話,姐姐會失去求生欲望嗎?她是被你們逼死的!」
「你胡說!」劉曉芹抬手扇了路清宜一巴掌,又狠狠推開路清宜。
火辣辣的疼痛感襲來。
路清宜捂住臉,一個重心不穩摔倒,膝蓋重重磕到地板。
細小的沙礫磨破了皮膚,路清宜悶哼一聲,臉痛苦地皺成一團。
「不是我。」劉曉芹深吸幾口氣,胸脯劇烈地上下起伏,「不是我,你住口……」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揮擺著手臂,狀如瘋癲。
自從姐姐去世後,劉曉芹就不准家裡擺任何有關姐姐的照片,有時候嘴裡提到姐姐,都是在辱罵她姐姐不孝,白養活那麼些年。
膝蓋摔麻了,紅色的血珠漸漸滲透牛仔褲,路清宜忍著不發出聲音。
劉曉芹喘口氣冷靜下來,看見她受傷,遞過來幾張紙巾,路清宜躲過,沒有接。
劉曉芹抽回手,冷冷掃了路清宜一眼:「我已經向學校那邊請示過了,這兩天你身體不舒服,要回家休息。你現在就收拾東西,跟我回去。」
路清宜淡淡拒絕:「我不回去。」
「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劉曉芹抓住她的胳膊,往屋外走,邊走邊說:「你不答應,我就去投河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