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 沈知夏看了眼時間,打開購票軟體買了最早的航班。
她跟柳青辭交代好公司的事,又囑咐溫辭照顧小糰子,並告知對方後續公司可能會和陸氏合作,讓她提前準備,等自己消息。
安排妥當一切, 沈知夏驅車趕回家。
到家後,沈知夏看到陸雪客廳的行李箱和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的陸雪。
她疾步走進臥室, 翻出自己的身份證和銀行卡,又走到陸雪面前,輕聲說:「我買了最近的航班, 一個小時後出發,我們走吧。」
陸雪腦子鈍鈍的, 無法思考。
半晌,她抬眸問:「你要跟我一起去?」
沈知夏嗯了一聲, 眉頭緊蹙,「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陸雪倏地想到自己父母對沈知夏惡劣的態度,不由擔心,躊躇道:「可是,我媽…」
沈知夏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寬慰道:「沒關係,我不在意你父母對我的態度,當務之急是我們先去看你父親。」
她越善解人意陸雪越心疼。她此刻腦子亂糟糟的,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幾秒後,她梗了梗喉嚨,小聲說:「你別委屈自己,如果我媽欺負你,你就先回來。」
「知道了,我們快走吧。」沈知夏拉起行李箱,牽起陸雪出門。
飛機上,陸雪緊抿著唇,疲倦地靠在沈知夏肩膀上,腦海里閃過過往的種種。
自從陸雪和沈知夏被父母拆散後,陸雪一直就在怨恨她們。最開始那半年,她躺在病床上無法自理,生不如死。每當疼痛感襲來,她就變得暴躁,尖銳,整日撕心裂肺的和父母吵鬧。
她的父母一味退讓,不搭理她的怨懟。於是她又走入了另一個極端,開始拒絕和外界的一切交流。她整日鬱鬱寡歡,郁星嵐好幾次哽咽的求她開口說句話,陸雪只是漠然的看著她們,不發一言。
再後來,父母找來了心理醫生,那人說她精神不正常,建議轉去專業的醫院治療。她的父母便將她送去了精神療養院。之後兩人開始各自忙碌各自的事業。
抑鬱科的樓層寂靜的一點響聲都沒有,陸雪像是被丟進了一個被人遺忘的牢籠里,她的抑鬱也越來越重。
第二年,她身體的疾病康復,在她強硬的要求下,父母放她離開了精神病院。幫她辦理了出國手續。出國後,她和家里斷絕了一切來往。父母打給她的錢,她分文未動。每到逢年過節,父母會抽空來看陸雪,但每次都被她決絕的趕了出去。
她想到自己與父母上一次見面,是在她回國後,她給了父母一筆錢,給兩人鄭重的磕了個頭,算是還了她們這些年的養育之恩。
陸雪想著想著眼眶又濕了。
她真是個不孝的女兒。
爸爸,一定要等著我回來。
沈知夏邊給她擦著眼淚,邊安慰她:「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