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往回走，經過一個拐角，竹子看到什麼，嘿了一聲，指著路對面的網吧說道：「這是不是之前我們經常去的那家，怎麼好幾年過去，也不換個氣派點的門面。」
網吧的名字中間有個字都不亮了，瞧著滑稽又搞笑。
「你第一次直播就是在網吧？我刷到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來了。」竹子想起過去的事，語氣有點懷念，「當時我來這個網吧找你，本來是準備勸你這個未成年好好讀書來著——」
說著說著，竹子突然卡殼。
「結果發現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混小子是吧？」江時倒沒什麼忌諱，雙手插兜，也看向那個網吧，「我記得當時這個網吧看著爛，卻是周圍網速最好的，也便宜。」
他語氣平靜，「關鍵是，這網吧離我當時住的地方遠。」
那會他需要坐將近一個小時的公交車才能到這裡。
白天在快遞站打工，晚上他就在這個網吧直播，懶得回去就在桌子上趴一晚上。
當時的老闆看他可憐，晚上都沒多收他錢。
不過，最後這地方還是被他那個便宜老爹發現了。
竹子從江時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他想了想，還是開口：「江時，其實最近我聽到了一個消息，一直糾結要不要告訴你。」
江時家裡的情況他清楚，正因如此，他才覺得難開口。
江時察覺到什麼，轉頭看他：「你聽到我爸的消息了？」
當時他爹不光發現了他直播賺錢，也發現了竹子。
他搬了小區，可竹子依舊住在原來的地方。
竹子沒想到江時這麼敏銳，點頭：「他好像是回來過年，還到處在找你。」
江時眼神一下冷了，「別管他，要是找到你，你就說我死了。」
他說完補了一句，「他如果影響你正常生活，你就報警，他估計從哪裡賭博回來，讓他進去蹲幾天，正好把年過了。」
一字一句，絲毫看不出江時是在談論自己的親生父親，倒像是什麼仇人。
不過竹子聽到他這話，心也定了，「我懂，我保證不透露你的消息。」
當時江時那個爹知道江時在快遞站賺錢，晚上直播偶爾也能掙小几百，想讓江時把錢交出來，江時直接在網吧跟人打了一架。
他現在都記得當時的情形——
兩人都一臉凶，網吧的桌椅東倒西歪，江時胳膊不知道蹭到哪裡，被劃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直冒。
他爹也沒好到哪裡去，鼻青臉腫，被年輕氣盛的江時完全壓制。
畢竟，一個成天喝酒賭博，另一個每天做苦力活，力氣都練出來了。
江時打紅了眼，舉起一個椅子就往人身上砸。
好在當時網吧老闆及時阻止，才沒把事情鬧大。
最後警察來了，判定網吧損失都由江時他爹負責，畢竟當時江時只是一個未成年，警察將這件事定性為家庭內部矛盾，對兩人各自教育完就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