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運昌並無和他談天的興致,謝立又問他能不能少抄幾遍,無回應。又要他講講喜歡的建築,陶運昌也不搭理。
兩人並肩坐著,卻建不起溝通橋樑。謝立失望,但也不惱火,畢竟他只是嘴巴閒著沒事做。陶運昌好像很明白,過濾掉雜音只看雜誌。
但謝立自言自語總歸沒勁,就有意挑事道,「上次在食堂,沈榷說樓長還管教學。」他嘴碎一時間沒收住,「樓長怎麼個收費情況啊。」
陶運昌面無表情地抬起頭,聲音像一把冷刀,「天價也沒法讓你進前兩百。」
謝立無語,「不是說好了不計較以前,你總這麼沖不被人揍嗎。」
「我說的實話。」陶運昌空洞洞的眼睛看上謝立,又說,「我教人也不是什麼都收。」
「你收什麼樣的學生啊。」謝立剛好抄到「禁止在宿舍大樓內抽菸,飲酒。」他這才想起來還可在宿舍屯一點酒,偶爾帶沈榷小酌,豈不美哉。
「聰明,上進,聽話。」陶運昌清晰列出,好像六個字就完全把謝立拒之門外。
謝立有些不甘心問,「那如果我想考進三百名可能嗎?」
陶運昌沒有猶豫道,「我看過你各科,大約在七百名上下,你說可能嗎。」
謝立沒有追問陶運昌為何如此了解他的成績,但他對自己的斤兩還是有數。他並沒有什麼想要融入鎮南一中的打算,畢竟他的人生就是這樣,除了打架的爽快,帶擴耳器的疼痛讓他有活著的感覺,多數時間更像行屍走肉。
陶運昌餘光掃一眼謝立,見他一臉茫然地在發呆,好像很失落,有些絕望的樣子。他想了想,左手敲了三下桌子,輕聲道,「但如果是進步一百多名,並不是不可能。」
謝立聞言恍惚地「啊」一聲望過來,好像沒聽清似的。但陶運昌顯然不會再重複了。
謝立眼裡的神采慢慢恢復,他見陶運昌退讓覺得很新鮮,就試探道,「可我不太符合樓長的選人標準吧。」
「如果你想我教你。」陶運昌頓了頓,說的很猶豫,「就必須完全聽我的。」
「不要。」謝立把筆一拋,「沒聽說過金主得聽打工的。」
陶運昌冷笑道,「給一雙籃球鞋的金主?」
謝立臊的臉一紅,盤算了這個月的家當,虛張聲勢道,「你要是真能讓我一個月進步一百名,我給你一萬塊!」
陶運昌聞言默默打量謝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