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就好像是藏在海底的火山,驀地噴發以至於引起了情緒的海嘯。
怎麼會突然變這樣?他以為這座火山從頭到尾都應該是死的。
陶運昌見謝立驚訝,搖搖房卡說,「不想住可以找人換,學校要求不嚴格。」
沈榷遊蕩過來,問謝立,「要換嗎?我無所謂。」
「不換。」謝立堅定道。沈榷被這衝勁嚇一跳,謝立自覺失態,趕緊說,「我是還有題目要問樓長。」
「怎麼這麼用功,考得好有獎勵?」沈榷狐疑道。
「是,是啊,我媽說考得好給我買那雙限定的鞋。」謝立趕忙糊弄,似乎想和陶運昌住一間是一件機密事件,絕不能透露分毫。
「這麼好啊。」沈榷羨慕道,他也同意為了那雙鞋,付出挺值得。
蘇鑫站在一旁幾欲張口,但見陶運昌沒有提出異議,便沒有上前。
分完房間,謝立跟陶運昌去放行李。陶運昌刷開標間的門,問謝立,「還有什麼題目要問?」
謝立除了下午那張數學試卷,什麼題目都沒帶。他支吾著半天沒吐出一個詞,陶運昌放下書包,走近他。
他走的有些太近了,幾乎只有一拳的距離,垂下眼眸淡淡地看謝立,然後說,「你很想和我住?」
謝立的心思被猜中,一瞬間紅暈浮上臉,他身上都冒汗,卻壓制不住,只得低頭掩飾窘迫,「不是。」他勉強道,「我剛剛有想問的,但一下子忘了。」
「哦。」陶運昌聞言向後退了一步,沒再緊逼,只說,「那你好好想想。」他就靜靜站在謝立面前,一直等待謝立說出不存在的題目。
幸運的是,謝立的手機突然響了,謝立如逢救星,趕緊接起來問,「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很熱情的髒話問候,又告知謝立幾點幾分在市立大學后街的網吧見面,一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謝立這才想起來,因為要回市里,昨天聯繫了以前一起鬼混的朋友,大家都說要接謝立喝酒打遊戲,謝立二話不說全應下來。
今日白天活動太明亮,以至於把夜晚給忘了。窗外的黑幕慢慢落下,屋裡的小黃燈也愈發溫暖。
謝立看向陶運昌,突然覺得不真實。陶運昌雖然嘴壞,但他始終是站在光下的。會考進市立大學的建築學院,會有一樣優秀的同學朋友,會有光明的,充滿希望的未來。
這些謝立全沒有。
謝立應該呆在打群架的暗巷裡,應該利用人性的歉疚,無度地向分裂的父母索取物質,應該是夢想著把擴耳戴到15號的自殘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