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窗簾關著似黑夜,一旁的床上整潔乾淨,幾乎讓他懷疑昨晚的一切是夢。
打開社交軟體謝立的心才落下。沈榷撥了五個未接電話,通知他看日出。最後一條留言語氣無奈,「陶哥說喊不醒你,你就睡吧,豬。」時間顯示的五點十五分。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多。
謝立放下手機去浴室洗漱。梳洗完,他捏著擴耳器遲疑了一會兒。想到陶運昌昨天說的「不戴也漂亮」,他看向鏡子審視自己。
漂亮對謝立來說是個平淡的詞語,他從小聽太多。鄰里說,同學說,連沈榷都說「你抽菸漂亮像拍電影」。謝立本以為對這個詞完全免疫,直到被陶運昌提及。
他右耳上的耳洞自然狀態下也已擴開,不配帶飾品是很實在的一個孔。殘缺,並不好看。謝立把擴耳戴上。對比剛才誇張太多,有匪氣,不清秀。他猶豫一會兒又把擴耳摘了,反覆地看鏡子裡,做不出戴不戴的決定。
房門突然嘀嗒一聲,被掃開了。謝立下意識把擴耳器放進托盤的角落,裝模作樣地梳頭。進來的不是陶運昌,而是沈榷。
「你居然才起來,我們看日出山都爬完,早餐也吃了。」沈榷靠在浴室門口看鏡子裡的謝立,問他,「你現在去餐廳嗎。」
「為什麼你有門卡?陶運昌呢。」謝立鬆了一口氣,又有些失落問。
「陶運昌和蘇鑫在餐廳,我要了房卡特地來找你。」沈榷又說,「我問過了,咱們等會兒跟著大家下山,之後的活動就不參與了,直接打車回鎮南,晚上堵人去。」
謝立收斂情緒,念及今日要事,莫名有一絲牴觸。但答應過兄弟的事,沒有反悔的理兒。他未遲疑太久,「沒問題。」又說,「我跟你混。」
沈榷拍拍謝立手臂以示默契,他攬著謝立出門時突然說,「怎麼感覺你今天有點不同。」沈榷觀察謝立疑惑的臉良久,恍然大悟道,「你沒帶擴耳器,怪不得。」
謝立聞言一愣,試探地問道,「不戴會有很大差別嗎。」
「會。」沈榷又看了看謝立說,「不戴很乖。」
謝立不屑地撇嘴。他討厭這個形容,對狗才會用乖。
沈榷打量完謝立補充,「以後還是戴著吧,你長的實在沒氣勢,不像能混的。」
「滾啊。」謝立揍了沈榷一記虛拳,沈榷躲開。兩人你追我趕地跑到了餐廳,被帶隊老師看到要他們不要打鬧,才老實下來。
謝立自助選完食物,在大廳靠窗處發現了陶運昌和蘇鑫。走近一些注意到,他倆沒吃東西在喝咖啡聊天,謝立對沈榷說,「你記得把房卡還給陶運昌。」
沈榷贊同,和謝立走到了陶運昌的餐桌旁,把卡遞了過去。
陶運昌抬眼,難得沒有平日早自習里的慵懶,眼睛黑亮,精神也不頹靡。他接過卡問謝立,「起來了?」
謝立點頭,順勢把餐盤放在了桌上。陶運昌盯著他看,眼神掃到了耳垂上,停頓一下,便向里挪了一個座位,對謝立說,「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