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陶運昌檢查完未有遺漏,關上門說,「走吧。」
謝立嘆了口氣,打算去前台寄送,要陳美娟拿去退。
謝立穿過招待所老舊的 ,昏暗的長廊時,陶運昌突然喊他,「謝立。」聲音像一隻手,拽住謝立失落的心。謝立站停等他並排問,「怎麼。」
陶運昌伸出手,示意謝立接住物件。兩人的指尖很輕地觸了一下,馬上就分開了。謝立低頭一看,是自己的擴耳器。
「剛才在浴室托盤上看到的。」陶運昌給完東西邁步就走,謝立追過來,是開心的模樣,他笑道,「謝了樓長。」
陶運昌等謝立追上來,頓了頓突然說,「你善待自己一些。」又指了指謝立的耳洞說,「不僅僅只是說這個。」
說完越過謝立,先一步進入了陽光的大廳,去組織大家上交房卡了。
謝立在原地,於陰暗的走廊里遠望。陶運昌在光亮下統計人數,是大家信賴的,可靠的存在。謝立捏了捏手裡的擴耳器,看著走廊上晦澀的抽象畫,無言地站了良久。
下山時候謝立情緒不高,沈榷問他有什麼心事,他說沒有,說是沒睡好。沈榷說你今天都睡到七點了。謝立看向隊伍前方的陶運昌和蘇鑫,又沮喪地垂下腦袋,說,我就是想靜靜。
下了山,沈榷拉著謝立和老師報備完,就準備打車先回鎮南。謝立走之前沒有回頭,他不願看到陶運昌失望的眼神,雖然安慰自己都是臆想,但對於打架,他就是退卻了。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生根,他不再是從前做什麼都瀟灑的謝立了。
沈榷一直擔憂,問謝立,「等會去堵人你要不要把擴耳器戴上,你這個樣子很喪啊。」
謝立聞言把擴耳器拿出來。15號,不到一角錢的大小,他帶著有時候晚上會疼得想哭,但又覺得忍忍就能過去。陶運昌的關心是一時興起,但人生的黑暗總要獨行面對。謝立掙扎了一會兒,還是把擴耳器帶上了。
沈榷攬住他看了看說,「這樣看才比較正常嘛。」
謝立笑笑,這笑卻不見底,蒙蔽了一層憂鬱。
晚上堵人很順利。徐老六弟弟沒設防,被沈榷他們狠揍一頓。唯一的意外是,徐老六弟弟戴一個有鉤刺的裝飾戒指,不算鋒利,但還是在爭鬥里劃傷了謝立的臉頰。謝立額頭上也有一塊紅腫,除此之外,身上一點受傷也無。沈榷腿上被踹了幾腳,也無大礙。
打完架爽快占上風。謝立和沈榷去小食攤喝了酒點了菜,才在幾近八點時,從學校後門的圍牆翻了進來。
謝立情緒上來,喝得多了些,身上有煙氣和酒氣,怕乘電梯被老師和同學講。就要沈榷走電梯,自己爬樓梯上去。
他是走到四樓時,意識到樓梯間上面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