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立驚喜又不確定地追問,「還是我決定嗎?」
陶運昌點點頭。
謝立低下頭,左右看了看,又小心翼翼地抬眼,盯著陶運昌緊閉的唇問,「什麼都可以嗎。」
陶運昌直視他,像是能把謝立看穿,又隨意地靠回沙發,坦蕩道,「可以。」
謝立聞言太滿意。他懷揣起一個難以示人又倍加渴念的願望,反覆地念易錯的輔音。
陶運昌交代他,要每日錄音後再糾音。謝立全盤答應下來。陶運昌叫他再讀一遍文本,謝立用剛才所學糾正了一些錯誤,不太自信地讀完了。
待他念完後陶運昌沒說什麼,似乎有所思慮,謝立試探地叫他名字,陶運昌才回過神,認真地看著謝立問,「你看這部電影有什麼感觸?」
謝立剛讀過陶運昌寫的文本,在他看來是一篇很官方的說辭,大意就是不要放棄希望。謝立腦袋空空,沒有更多的思考,只說,「我看完覺得堅持很重要。」
陶運昌表示贊同,不再和謝立討論英文匯報相關的事,隨意的像是談天。他說,「其實我很喜歡這部電影,不眠的夜裡都會反覆回憶。」
謝立未曾想,竟然瞎貓碰到死耗子,選到陶運昌喜歡的片子,覺得離他更近了一些。便好奇道,「為什麼這麼喜歡?」
陶運昌似乎陷入了回憶,他望著明晃晃的吊燈眼神有些虛空,並沒回答謝立的問題,只問,「你覺得鎮南一中是一座監獄嗎?」
謝立被問倒。
市裡的學生提到鎮南一中都喊它監獄,封閉學校特有的,不自由和死讀書的標籤烙印在他們心底,之於謝立也是同樣。
但謝立呆了幾個月卻有改觀,畢竟他從未單純地學習過,甚至因為陶運昌的存在品味出了新鮮。
所以他搖搖頭說,「我不認為是監獄。」
陶運昌看他,無力地笑笑說,「你覺得不是,是因為你有很多選擇。」他指了指自己的文本稿件說,「這都是我的真實想法。你可能會笑,認為是糊弄學校的玩意。但我相信電影裡那句「希望讓人重獲自由」。」陶運昌下垂的眼眸抬起,眸子少見的明亮,「我真的很想越過鎮南這座監獄,去看看自由是什麼樣的。」
謝立沒見過這樣的陶運昌。放下了遊刃有餘和疏離冷漠,似乎也有所渴求,像謝立一樣,要去追尋一些不曾擁有的東西。
謝立懵懂著,他從沒聽過陶運昌說這樣多的話,又如此抽象。只得困惑道,「什麼才算是你說的自由呢?」
陶運昌的眼神從明亮變得柔和,他沒看謝立,只是把自己的文本倒扣過來,輕笑道,「你不用思考這個。」他轉頭看向謝立,真摯的眼裡似有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