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立這下被問倒了,眼睛亂瞟胡亂說,「不是啊。」
陶運昌沉著臉,把那個簡易相框收進了抽屜,又說,「你說謊。」
謝立這才可憐巴巴地攤牌,「那時候不是都流行談朋友,我覺得也應該有一個。」
陶運昌冷笑一聲去閣樓清理衣物了。謝立慌忙追上討好道,「但我們只牽了手。」
陶運昌打包好物件,轉身對無措的謝立說,「你牽沒牽手關我什麼事。」
謝立一想也對,似乎覺得自作多情。他沒有很沮喪,追著陶運昌到一樓門口,對著準備離開的人說,「樓長,我最近都住你家,要是有什麼事可以找我。」
陶運昌賭氣的背影被這句話瞬間壓折。他看著門外茫茫黑夜,想到那些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好像也不再特別可怖。
如今這屋子是空的,沒有一個和他擁有血緣關係的人,卻好像變的和真正的家一樣。
第55章 55.
「似乎是徹底地被拒絕了,這次。」
2016年7月25日
謝立
36.
陶建成未歸家的日子裡,陶運昌零零碎碎還能睡上三五小時。奶奶胃癌晚期確診後,他沒有展現出絲毫疲累,家裡需要有人強撐一口氣,不至於徹底坍塌。
日復一日從半夜醒來,為陣痛的奶奶按摩護理,睡一小會兒去赴上午的課。中午回家簡單做好飯,下午陪奶奶化療或是散步。晚上回去,謝立在就開飯,謝立不在就吃剩菜。複習時間都在醫院和晚上。如此安排,最初還算吃得消。
直至陶建成歸家。
陶運昌試圖對陶建成好言相勸,說奶奶病重,家裡再沒閒錢。請他脫離毒圈,用汽修的本領找份工作。一番勸說除了換來拳打腳踢,難捱的辱罵,便再無其他。
陶運昌的失眠症嚴重到無法承受,閉上眼全是各項醫療的帳目以及陶建成的醜態。他試圖反覆回憶謝立存在的場景,像是電影輪播,這多少能睡上幾十分鐘,但很快就難以奏效,只得在陶建成和狐朋狗友的喧鬧聲中醒來。
陶運昌去精神科看了幾回,開了一板安眠藥,卻一片也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