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再說病情的嚴重與否,死神好像每晚都透過門外小窗,窺探這一張窄床。
陶運昌等奶奶睡下,去病房外透氣,又復看那條訊息。
鎮北會所是剛建的娛樂新寵。他多少聽陶建成的朋友吹噓過,裡面設施多新潮,裝潢太豪華,更別說讓人低聲相傳的多樣服務。
他認為這地址是沈榷選的,沈榷家於鎮北,謝立是被他亂帶,才到一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在他還未試圖冷落謝立,奶奶仍算康健之時,謝立曾誇海口說,要請市裡的朋友和鎮上新友參與生日派對,說會有幾十人。陶運昌記得他說出口的每一個名字。那些走在路上他看都不想看的混混的名字。
謝立說起和他們之間似有的過命交情,陶運昌覺得幼稚,又覺得有趣。謝立聊到狐朋狗友時,臉色神采飛揚的,眼睛亮起來,濕濕潤潤,黑夜裡都看到。
陶運昌坐在病房外看天花板上的燈管,望久了閉眼一片片昏黑。他是行動派,總是很少留有遺憾,然而謝立的十七歲,終究還是缺席了。
陶運昌喝完一杯茶,打算再去探探奶奶,手機卻驀地響起。接通界面閃爍著,系統自帶響鈴音質很差地響起,簡單旋律像繩索將他一圈圈纏繞。
陶運昌還是沒忍住,不順手地右滑接聽 ,那頭傳來謝立酒醉後,吐字不清的,粗魯地叫他名字。
「陶運昌。」他說。
聲音黏黏糊糊,背景里傳來嘈雜的舞曲,讓那句「我想你了。」變的不真切不明朗。
可陶運昌卻清晰捕捉到。
第57章 57.
「我放棄。」
2016年8月7日
謝立
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