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立猛然睜開眼,醒了。
迎接他的不是夜的昏暗,而是取暖燈過於熾熱的明亮。謝立迷糊地轉過頭,發現自己赤著身,坐在浴室的塑料凳上,一旁陶運昌拿著花灑在試水溫。陶運昌面無表情地看了謝立一眼,又調整了一下花灑,伸出一隻手說,「醒了就過來,做清潔。」
謝立還在睡醒後的朦朧中,倚著牆不想動,說,「明天早上再弄嘛。」
陶運昌把花灑往龍頭上一擱,一步跨過去,單手攔住謝立的腰,再用花灑對著他噴,要求謝立,「你自己動手,我來沖。」
謝立被溫水一下子澆醒了,人被架著只好配合,一邊洗一邊嘟囔,「好睏啊,我要睡覺了。」
「你睡。」陶運昌冷聲道,「發燒了反正我不管。」
「明明你先睡著的,還說我。」謝立委屈地將裡面的液提都沖乾淨,接過陶運昌遞來的毛巾抱怨,「你抱得太緊了,我都下不去。」
陶運昌聞言,拿花灑的手頓了頓,才關上龍頭說,「抱歉。」走過去用浴巾幫謝立擦拭道,「我極少能在十幾分鐘裡睡著的。」
謝立的手臂環上陶運昌的腰,手指在他背上來回滑著,陶運昌不為所動,繼續擦他發尖沾的水,淡淡道,「你是不是想再做一次清潔?」
謝立聞言立刻鬆開他,自己接過毛巾慌忙擦完,說,「我要睡覺了。」
陶運昌從謝立身後攔腰把他抱起來,謝立個子不算矮,他卻抱得很輕鬆。謝立嚇得不輕,慌忙裡還打到陶運昌的頭,陶運昌疼得直抽氣,笑罵他,「你比建材還要沉,還要危險。」
謝立才明白,為什麼剛才半夢半醒時覺得自己在飛,但見從前瘦弱的陶運昌,如今搬起成年人時的輕而易舉,又難受道,「你這幾年在工地很辛苦吧。」
陶運昌把謝立按在床上,淺淺地吻了他,又圈回謝立說,「別多想,睡覺。」
謝立瞭然,不再問,只是攬住陶運昌,又睡著了。
待謝立又醒來,已是中午。
他眼都沒睜開,卻聞到樓下鮮香的,飯菜的味道。謝立摸索著走到衣櫃邊,但因尚未清醒,打開的是陶運昌的衣櫃。
謝立在那黑乎乎的衣櫃裡翻找了有一會兒,才全醒來。便換了柜子去拿自己的衣服。
等他穿戴,洗漱完好,正欲下樓,卻又想到什麼,回退到陶運昌的衣櫃邊,打開櫃門仔細觀察起來。
陶運昌幾乎所有衣服都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