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比他年長一歲,無端的,邵承又想到這兒了,也不管突不突兀,心裡想著就問了出來:「你為什麼留級?」
本該是休息的夜晚,兩個人誰也不著急,邢越在醫院裡說急著回去,現在也沒見有著急的表現,跟邵承閒聊至此:「你猜猜。」
「聽別人說你留過級,」邵承說:「想不出來是因為什麼,大多數人留級是成績不行,老師或家裡人勸留的,你的話,憑這兩天的表現不像是學習不行的。」
他在各科老師那裡的表現都十分優異,大學對學委沒那麼講究,也沒人盯著你怎樣學,全靠自覺,人偷奸耍滑的本性就會這時候暴露無遺,所以很多人畢業後說自己什麼也沒學到,上大學的用處不大,實際上是為什麼,真實原因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不樂於承認罷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能學到真本事的人跟他自己本性是個什麼人有關,他有追求有理想有目標他就能學到東西,否則為什麼沈俊文不會攝像,邢越卻能把鏡頭語言都表達的這麼好呢?為什麼別人連腳本流程都不熟悉,邢越卻能一晚上就把這東西給搞定?同樣的老師同樣的學習環境。
這已經說明邢越比絕大多數的人都更自控,學習能力可以暫時保留爭議,就是主動性一定比別人高出不少倍。
邢越嗯了一聲,也不對邵承的猜測有什麼反駁,他解釋道:「初二的時候家裡出了點事,休學了半年,課程學的不全,就想著乾脆留一級重新開始得了。」
這又牽扯到家裡的事,邵承也就不再追問了,規避開邢越可能不願意聊的,因為他跟邢越的關係還不能聊得那麼深。
「後悔嗎?」
「沒什麼後悔的。」邢越滿不在意地說:「只是同級生都不在一個節奏了,各奔東西,約定好的事都散了。」
每逢中高考的時候,人就喜歡跟玩的好點的朋友約定一起去哪個城市,或者一起去哪個學校上學,邵承因為在外地讀書,跟外面的人也沒處出太深的友誼,也就沒有過這種體驗,但國內還是有幾個特別合得來的朋友,他懂這種感受。
相隔兩地連說真心話的朋友都沒有,他早就體會過這種落差感了。
「事與願違,大家都一樣。」邵承感傷了一回,但也只有短短的幾秒鐘,他看保安處的身影,察覺夜色已深了,不能再坐下去,也就道:「要關門了,我走了。」
邢越看著副駕的人推門下車,也沒有什麼阻攔,今晚已經有所突破,他們聊了些有的沒的,這也就夠了,人不能太貪,他嘗試這麼說服自己。
邵承關車門的時候,往裡面又深深看了一眼,猶豫之中,又道:「你的時機選的挺不好,我想我告訴過你了,我不接受AA戀,所以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麼結果,況且你跟我喜歡的類型差的不是一點點。」
邢越的目光充滿了侵略性。
還有點不服,或者說不甘,不認可,不答應。
邵承不願意再與之對視下去,給了這麼一句忠告,像是再也不會上這輛車,重重地將門給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