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看他一眼,邵承一臉的鄙視,他只好接過水瓶,往傷口處一點點倒著,邵承則握著他的手,拇指沿著傷口邊緣,一點點清洗掉血跡,動作格外輕柔。
邢越盯著他的眼睛,邵承垂眸時睫毛顯得格外清晰,根根濃密,黃昏的光落在眼皮上,像是精緻化上的柔光眼影,十分漂亮。
「別人見過你這麼溫柔的一面嗎?」邢越忽然有感而發,他跟邵承認識這麼久,這大概是他第一次主動為自己做什麼,儘管是這樣簡單的事,在針尖對麥芒的日常中,也值得被珍惜。
「你是第一個說我溫柔的人。」邵承清洗著他的血跡,回應著他的話,專心致志,手上沒有重半分,因為他知道這種擦傷最為疼痛,邢越傷在容易觸碰到的地方,他不敢有太大動作。
「是嗎?」邢越笑了笑,「其實我一直覺得你很溫柔,儘管你每天對我張牙舞爪的,我也還是覺得你骨子裡是個溫柔的人。」
邵承抬眼盯了他一下,清洗完畢,他丟開邢越的手,說道:「不敢當,我暴躁慣了,三兩句話就要發脾氣,以至於未成年我爸就把我丟在國外,不過想來這是個明智的選擇,如果我是他,我也受不了我自己。」
邵總是捨得打他的,要沒有小爹護著,他早就該因為脾氣太壞被打死了,邵承自認為自己的前十八年是狗見嫌,如果再回到十幾歲的時候,哪怕只往前倒個三四年,很多事情他都不會幹,實在是幼稚又可笑,不怪他爸惱火。
「你呢,」邵承說:「你為什麼跟他們動手?這不像你的處事風格,你不是很不喜歡打架嗎?」
學校里都是這麼傳的,傳邢越是個低調又溫和的alpha。作為一個頂級alpha佯裝的平易近人,不炫耀臭顯擺是低調了,明明有一打十的實力卻不喜歡打架也是溫和了,只這都是在別人面前的形象,邵承並不能直觀的感受到。
因為別人見識不到邢越在他面前的那一面。
邢越聽了他的問題,斂眉抿唇,沒有立刻應答,邵承就明白什麼意思了。
「不想說就算了,」邵承道:「既然都動手了,就說明他們確實挺賤的。」
邢越抬起手背,握著自己的手腕,模樣仿若在深思。
「方素素那件事是怎麼回事?」邵承岔開了話題,「我聽有人說她要進組,還是你推薦的。」
邢越聞聲,只丟了兩個字:「不是。」
邵承說:「那為什麼都這樣傳,還傳得跟真的一樣,我還納悶呢,你怎麼會認識大導演,看你平時也不像是接觸這一行的。」
邢越又不喜歡演戲,修了個編導專業吧,又不親自上陣做什麼,也沒聽說他有什麼偉大的夢想,來往的人里好像也沒有這行業的,但是又轉念一想,或許只是他邵承自己了解的不夠多而已。